程砚给他按住伤口:“哥哥在这里,吹吹就不痛了,不痛了……”
“好想……”池雾眼皮半阖,瞳孔扩散,“好想……回离岛……”
“哥哥带你回去,带你回去……”程砚额角抵着池雾的脸颊,“我们回离岛,回庄园,如果玫瑰花园还在的话,我们重新扎一个新的秋千,再把亭子也修一下……”
池雾眼皮阖上,轻轻抬起嘴角,他的尾音缓慢下落,停在荒芜的风中:“要做成玻璃的……”
“雾雾!”顾燃顺着程砚的手接住池雾,却在接住的一刻,感觉到余光里飞速闪过的身影。
程砚对着路景园背心一记飞踢,被路景园牵着的路媛原地摔远出去,一边吐着血一边变成了纸符小人。
审判者的枪被路景园死死握在手里,程砚踩断他的指骨,将枪拿出来,对准路景园,扣下扳机。
第三声枪响起,被塞住嘴巴的躲在墙角的路媛终于抖落了隐身衣,吐出嘴里的破布:“刚才那个人……你在哪儿?谁开枪了?”
路景园转过头,看着角落里无助的路媛,用手指在沙地上艰难地写:祝你开心。
心字的最后一点没有来得及写完,路景园就成为黑色的残影,再过两秒,消失在空气中。
“祝你……”路媛辨别那不成型的字,缓慢念出,“开……心?”
她没有理解这句答非所问的话,但还是礼貌地回应:“谢谢。”
“我来了我来了,”老韩被苏令盟扯成一道闪电,停下来的时候原地扑到地上,手包住池雾,“别怕,老韩在这儿,老韩顶顶靠谱。”
他抬头想和程砚说句话,却发现程砚拎着枪蹒跚地走来,他单膝跪在池雾面前,手掌温柔地抚摸池雾的下颌,眼圈里没有消失的恨意和悲恸变成鲜艳的红色。
闻泊用了十分力气,拧住程砚握着枪的那只手:“你别做傻事。”
“池雾这……”他两只手都盖过去,皱着眉,“怎么让中两枪了,倒霉孩子……”
顾燃抱着池雾:“老韩……池雾他已经……”
“已经啥已经啊,”老韩嘴角抿得死紧,好半天才说,“能给我换个地儿不,治好他起码得两天。”
程砚终于有一丝松动,他的手轻轻搭在老韩手腕上,声音沙哑得不成样子:“治好……”
“你这死了老婆的样子是怎么回事?”老韩嫌他妨碍自己,甩他的手,“又不是中了审判者的两枪,他疼晕过去了而已,我能治,不会死,放一万个心,就是时间久一点而已。”
在场的人脸上神色均是怪异,顾燃眼角挂着泪水,木着问:“你刚才说什么?”
老韩说了很多,不知道哪句才是要重复的,伸着脖子说了句最重要的:“不会死。”
程砚眼眶原本红的一圈变得晶莹而热烈,他将眼睛压在池雾的肩头,抱着池雾的肩背,奉献所有喜极而泣的眼泪。
顾燃又哭又笑,趴在闻泊肩头:“吓死我了!真的吓死我了!”
老韩:“你们这是不相信我还是怎么?”他甩甩手,“来,快给我俩挪个地儿,我可受不了一直坐在地上,池雾也受不了。”
闻泊拍了拍顾燃头侧:“不哭了,”他看了眼程砚,估摸着他恢复情绪还要一段时间,便还是对顾燃说,“你带老韩他们安置。”
顾燃吸了吸鼻子,擦掉眼泪,点头:“外面那些人……路景园都已经死了,再打下去没有意义。”他看着角落里的路媛,微微叹了口气,“送她回去吧。”
天梯世界和现实世界维持原状,他们暂时也无法回到第三世界,一行人回到之前呆过的别墅,池雾被蚕丝被包裹着,脸上血色很淡,像白瓷一样脆弱。
老韩两宿没合眼,握着池雾的手,清晨阳光洒进来时,老韩松开手掌,撑着床沿起来,一下没站稳,脚软地摔下去,被刚好进来看望池雾的五里路扶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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