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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应迟意识很清楚,他正抱着宋沅躺在床上睡觉,但眼前却出现许多场景。
一些他从来没有发生过的事情一幕幕闪过,让他觉得熟悉又陌生。
面前出现缩小版的宋沅、少年宋沅、青年宋沅时,顾应迟才记起来所有。
病房里消毒水的味道无比难闻,坐在轮椅上的男人低咳一声,不愿意进病房,“我想出去转转,可以吗?”
男人转身看来,脸色苍白,嘴唇毫无血色,眉目间透露着的病态好像一张脆弱的白纸,轻轻一折就倒了。
“好。”他应了一声,推着轮椅到了外面。
阳光灿烂,他却感觉不到任何温暖,眼里都是轮椅上身影无比单薄削瘦的男人。
男人闭着眼,静静地感觉这阳光的沐浴,随后笑着开口,“你走吧,不要整天呆在医院,我一个人沉闷无趣就够了。”
“沅沅。”他没有离开,而是蹲在男人面前,笑着摸了摸他的脑袋,“不无趣,也不沉闷,我有你陪着我。”
男人却摇摇头,“你有你自己的事要去做,不要为了我,耽误了自己。”
他握住男人的手,力道逐渐收紧,“不耽误。”
似乎能够感觉到他的坚持,宋沅不说话了,一直微仰着头看着天上的太阳,脖颈纤细脆弱。
周围路过许多病人,氛围沉重,有些许坐着轮椅的人和他一样,静静地坐在那里,动也不动,像是不属于这个世界。
太阳无比刺眼,宋沅却失神的看了许久,等到他收回目光时,眼睛泛酸,视线有些模糊了。
他推动着轮椅,转了方向,声音轻的几乎让人听不见,“回去吧。”
宴辞越扶着轮椅推手,将他重新推进了病房。
宋沅从轮椅上站起,坐在病床上,只是一些简单的动作,做完后他的脸色却更加苍白了,接近透明。
宴辞越倒了杯温水递给他,宋沅接过,想起什么,没有喝,微微蹙起眉头,手指在转动着水杯,垂眸道:“是不是要喝药了。”
他不想喝药,药味太苦了,喝的药还多。
每次那种味道从喉咙划过,都会令他想吐。
宴辞越抬手揉了揉他的脑袋,“不想喝的话我们过会儿再喝。”
宋沅抬眸笑了笑,“都是一样要喝的,晚喝不如早喝。”
他打开旁边放着的药,挨个喝了下去后将手里那一杯水彻底喝尽。
嘴里苦涩的味道还是没有散开,宋沅抿着唇,又喝了一整杯水才好一些。
喝下没多久他就困了,躺在病床上,很快闭眼陷入了熟睡中,直到被嘈杂的声音吵醒。
“宋沅,你还好吧?”那张对于他来说已经有些陌生的脸在面前放大,宋沅目光淡淡,没什么反应。
“你是睡糊涂了,不记得我了吗?妈,宋沅好像病又重了一些,都不认识我了。”男人有些担忧地后退一步,对身后的人说。
病房里有些昏暗,宋沅看了一圈,宴辞越并不在,他松了一口气,抬手按下旁边的按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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