嘴中糕点还没咽下的人骤然僵了一僵,眼尾余光瞥到一点银色,果然没敢再动。
“大辰的糕点好吃吗?”褚廷筠似笑非笑。
“好好好吃。”皇子结巴。
他在战场上亲眼见过眼前这个人杀红眼的模样,因此对这张冰冷面具下的主人不可避免存有恐惧和阴影。
“那就再吃一口。”褚廷筠压低了声音,缓声笑着。
皇子被他这一声意味不明的笑吓出了冷汗,四肢僵硬地把手伸向糕点盘,随便抓起一块往嘴里塞。
褚廷筠眸色渐深,“咽下去。”
皇子立马就停了咀嚼,囫囵把整块糕点吞下喉咙,自然被噎得不住干咳。
但不过一息,咳嗽声戛然而止。
唯有褚廷筠低缓却阴冷的声音在空荡房间里散开,“这是你的断头饭。”
长剑侧刃上沾了一点血迹,褚廷筠嫌脏般的用布巾擦了擦。而后一只再干净不过的素白玉手缓缓推开房门,他就这样撞进了门外眉峰紧缩的叶淮允眼中。
“人也是你杀的?”叶淮允语气不善。
也难怪他动怒,邦国皇子被人杀害于大辰京城,这消息一旦传出去,让辰国如何在边境邻国面前立足。
眼前这个人面对他的乍然质问,眸色只是不禁闪了闪,但又旋即敛去,有恃无恐地收剑回鞘,爽快承认:“不错,是我。”
叶淮允顿时觉得喉头干疼,明明是一样惊艳的相貌,隔着面具,他却像是看一个陌生的魔鬼般盯着褚廷筠。
重活一世,有时他总觉得不认识这个人了。
叶淮允眼睫不住颤动着,最终只憋出三个字:“为什么?”
“为什么?”褚廷筠却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般,重复咀嚼过这三个字,忽又似受了刺激而狷狂地笑了出来,笑声桀骜,“殿下不妨去问问他们,十六年前为何杀我父母?又为何屠我燕北百姓!”
燕北……褚家……
这倒是让叶淮允回想起了什么,自从确认过褚廷筠就是他心头白月光后,他自是去查过他过往身世的。
“那你也不该就这样……”他眉间的褶子忽深忽浅,说到一半的话也随之顿住。
叶淮允想着同他说些杀人犯法的道理,可又觉得自己颇有些站着说话不腰疼了,论谁见着杀死双亲的仇人能一笑泯过。
而只是这相对无言的一会儿功夫,茶楼死人的消息已经惊动了京兆尹。
来现场勘查的京兆尹见着叶淮允和褚廷筠也在此处显然有些惊讶,草草施了个礼后道:“微臣接到报案特地赶来,敢问殿下与褚将军可有见到凶手?”
“不曾。”叶淮允不动声色地说着瞎话:“孤与褚将军也是在附近听到声响才过来,见到的便是这一幕。”
他说话间,还拉过褚廷筠的衣袖往侧边站了站,恰好能让京兆尹看见屋内情形。
叶淮允又道:“既然大人来了,那孤与褚将军就不妨碍大人办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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