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汉宿醉迷离的眼底明显写满戒备。
叶淮允将那具女尸尚能看清的衣着和面貌大致简略地描述了一遍。
“是我家闺女。”潘汉打了个酒嗝,“她怎么了?”
叶淮允没忍心,放缓了语气,“我们在城外发现了她的尸体。”
“尸体?”潘汉乍然清醒酒意,试探地喃喃问:“死……死了?”
叶淮允对上他悲戚的目光,泯灭希望地点了点头,“我们初步怀疑潘姑娘是被与她私奔的钟桂所杀。”
潘汉张了张嘴,良晌,捂着脸呜咽出声:“绣绣啊——”
似是情绪有些失控,潘汉反手抓住离他最近的褚廷筠的胳膊,叶淮允微微皱眉,素来不喜被人触碰的褚廷筠更是直接一掌拍开。
“老人家节哀,官府定会查明真相的。”叶淮允这时候只能这样宽慰他,但潘汉仍旧泣不成声。
正当这时,里屋突然传来几声虚弱的女子咳嗽,“咳咳……咳……”
叶淮允下意识侧了侧头,潘汉赶紧闷声解释:“屋里是家中贱内,身子骨弱,常年卧床。绣绣的事还先不要告诉她,我怕她承受不住打击。”
叶淮允十分理解地说了声“好”,又见潘汉家徒四壁,痛失独女又有妻患病,实在是于心不忍,掏出一个绣着仙鹤纹的荼白色锦缎钱袋,放在潘汉面前,算作给他贴补家用的一点绵薄心意。
一切处理妥当,他便与褚廷筠双双告辞。
走出潘家窄巷,光线豁然明亮了许多,褚廷筠随手从路边歪脖柳树上折下一截柳条捻着把玩,先开了口:“怎么?觉得事态不对,想留在峙阳郡把命案查清?”
叶淮允迟疑着摇了摇头,“这倒也不是,官府既然写了立案文书,自会进一步查明。”
他这话引得褚廷筠好一阵揶揄发笑:“你如果信得过王向山能查清楚,刚才就不会答应我来潘家。别告诉我是因为揣得钱太多花不完,特地来送安慰的。”
叶淮允闻言亦是好笑,“你什么时候这么了解我的心思了?”
“算了,你还是别说了。”但他又不等褚庭筠回答,立马接过自己的话头,愣是堵上了跟在身后的人刚刚张开的薄唇。
他现在好像已经闭着眼睛都能想到,这人会说出些什么不着调的话。
褚庭筠耸了耸肩,不置可否。
他又看了眼逐渐西沉的日头,“你既然决定不了,不如先请我吃顿饭?”
叶淮允对他会这样说,丝毫也不意外,很是习惯地问:“想吃什么?”
褚廷筠道:“佛跳墙。”
叶淮允问:“还有?”
褚廷筠道:“一品锅。”
叶淮允问:“还有?”
褚廷筠道:“糖焖莲子,玉带虾仁,什酿豆腐,煎酿三宝,清羔羊肉,烧子鹅,荷叶粉蒸肉......”
“等一下!”叶淮允不得不打断他道:“这里是地方县城,不是皇宫,你说的这些大抵都不会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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