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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掉下树去?被公羊追着掉进沟里?走在路上被马踢了?修房顶时滑倒?

对了,他要上山去,岱耶在山庙里等人呢,但他不去,寨里的人就死了。

是巫姥打了他,还有剩下的几个活人,寨外来帮扶的农民,一起打了他,用棍棒,竹杆,铲,双拳,布满血丝的眼和龇出来的牙。

他该被打,因为白水寨因他没了,茶园没了,九鸩周游回来取得仙籍,却找不到自己的地,回不去自己的家。

超逾百年的大茶树林被泥石流冲埋了,儿时欢嬉过的长满豆蔻的小径也不在了,只有午夜梦回时的自疚,古木深山里的那个寨名,再也不能因山洪和泥石覆灭之外的原因传到远方的大城里。

他不可能再去洛阳,没有诗人的诗可以写不存在的山寨啊。

他不可能再去洛阳,他还要上山。

他不可能再去洛阳,他两手空空。

百谷想到这里慌忙地从九鸩怀里坐起来,心跳如麻,指尖蜷缩,愣愣地盯着地面,脸色比之前更差了。

“怎么样,百谷。”九鸩的手摸着他的额头:“出汗了,别动太厉害。”

他不配得到九鸩的关爱。

“九鸩………”百谷呢喃。

“在呢。”

“我……”百谷的手发抖,“我,你……别恨我……”

九鸩扶着他的脆弱的脊背:“百谷,就算世上的人都恨你,我也不会。”

“可是我杀了人了……”百谷绝望地看着他,放弃了被他原谅的希望:“全寨的人,都被我害死了……”

“你既然是神明,会给我惩罚吧?”

——————

第17章

时雨渐停,竹窗向下坠落停留的水滴。

百谷面色凄惶,眼神望着九鸩时都是痛苦和惧怕,就像北风从山另一头吹过来桃花雪,打在春芽上,只须一晚,嫩梢都冻死了。

他就是用这副被雪吹冷的面色问着:“九鸩是神明了,会给我什么惩罚呢?”

九鸩听了这话,凝眸无语,静静地看他。

两年未见了,百谷青稚逐渐淡褪,换来一双眼如芙蓉飞絮,眉惹丹青描了一对杞柳,病中怠倦更胜彩云盈月,含过的风都软了,是谁会让这样的人在雪里跪一天,瞎了的驴精么。

百谷也望他,想不到当初一起采茶的哥哥变成了神仙,他怎么不是高高在上,他怎么在自己跟前呢。

“百谷,”

九鸩低着头,有些失落地说,“你能害谁呢,你只能害你兄,这话诛我的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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