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捻了清洁咒,把池先秋沾到手上和衣上的脏污清理干净,又翻开他的本子,想帮他把纸上的墨迹也弄干净,省得他看了心烦。
这本子不是什么秘密。从前池先秋收他为徒之后,懒得写字,就常常让他代写,所以越舟敢动。他学了有一会儿,才会用那只羽毛笔。
越舟小心地翻过几页,忽然在某页停住。
那纸上只有很简单的一段话,池先秋却涂涂抹抹,修改了好几处,还只是起草的稿子。
是写给中州李家的信。
原来师尊还是关心他的。师尊也记得他的事情,记得很清楚,师尊舍不得让他再受苦,也没有先去找小徒弟,而把他抛在脑后。
李眠云的指尖抚过那些圆润的小字,再看看正熟睡的池先秋,笑了一声,把记事本放好。
他孤身离开,却又忽然想起,现在中州李家的公子已经不是他了,而是一个不过几岁的小娃娃。
白白让这小鬼沾了自己的光,李眠云忽然有点吃醋。
不知是谁走漏了新弟子越舟要入三重剑境,还是池先秋陪同的消息,一时间玉京门群情鼎沸。
消息传到三长老门下弟子宁拭耳里,他也放出话来,说自己要陪同一位名为陆钧的外门弟子入境。至于时间,池先秋哪天入境,他就哪天入境。
如此,三重剑境的试炼,已经不单是弟子们的试炼,还是宁拭与池先秋的较量。
弟子们早早地开了赌局,只是观望的人偏多,真正下注的人极少。
陆钧是前年入门的,至今已是当时入门的弟子中的佼佼者。宁拭虽然脾气臭,但和他一起做过试炼的弟子们,无一不对宁师伯的修为表示叹服。
越舟虽然才来,但是据与他一同前来的弟子与带队的内门师兄所说,他确实深藏不露。池先秋虽久居倾云不出,但到底是掌门唯一的弟子,大概也不容小觑。
他们实在不清楚哪边胜算更大,所以只是攥着手里不多的银钱,在边上看看热闹。
越舟与池先秋定好了三日后入境。池先秋这几日都泡在寒潭里,全然不知这件事情已经在外边传开了。
到了说定的时候,池先秋就背着个小竹箱笼去见越舟。
箱笼里的东西都是师尊池风闲给他的。自从上回越舟来倾云台寻人,池风闲就忽然意识到,崽长大了。
于是他给池先秋的第一次试炼——尽管是陪同试炼,准备了各色法器宝物,甚至还有补充体力的零食。箱笼右侧挂着一个铃铛,紧要时候摇动铃铛,池风闲随叫随到。
准备好了一切,他才肯放心让池先秋去。尽管试炼就在玉京门内。
池先秋就这样出了门,到地方一看,好么,全是人。
千载难逢的较量,几乎山上的弟子们都来了,主管内务堂的五长老爱凑热闹,竟然还让内务堂提前清场,给他们准备了座位和帐篷。更有甚者,在场外吆喝卖起了水果零食。
见池先秋来了,众弟子齐齐起身作揖:“小师叔好。”
池先秋怔怔地朝他们点点头,站在原地没敢动,怕越舟找不到他,一边望了望四周。
他还没看见人,越舟就先看见了他,快步上前:“小师叔。”
“原来你在这里。”池先秋再看看周围,小声道,“今天要入境的人好像特别多。”
“他们不是来试炼的。”
“啊?那?”
越舟的目光落在他的身后:“他们是来看宁师伯的。”
池先秋回头,果然看见宁拭与一个年轻的外门弟子也朝这里走来。
他行礼:“宁师兄。”
宁拭点点头,又看向身后的外门弟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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