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一把大刀。
亓杨眯起眼睛,雨点沾湿了他的睫毛,让他视线有些受阻,就着月光在那人的脸上打量了一会儿,只觉得十分眼熟,却有些对不上号。
他点点头,歪了一下脑袋,有点疑惑:“咱俩……认识?”
梁修武当场气歪了鼻子。
“杨哥儿!”一个轻快的声音从山岩背后响起,又一个骑士身背大刀绕过了山岩,见到亓杨,满脸惊喜地打马上前,旋即皱眉:“你这孩子,出门都不知道看天。”
说罢摘下自己头上的斗笠,强硬地扣到了亓杨脑袋上。
“朱大哥,怎么是你?”
亓杨见朱丘自己淋着雨,用手扶了扶帽檐,想把帽子还给他,却被朱丘摁了回来:“大哥身体好,不要紧——我们什刚从演武场回来。”
朱丘入营当天表现不错,同样入了先锋队,可惜的是没有和他分到一起,平时鲜少有机会能见面。
等等,如果说朱大哥在的话……
亓杨这才恍然大悟,想起这面前满脸横肉的大汉就是入营考核时出言不逊的世家兵梁修武!
这人不知走了什么门路,一入营就成了什长,朱丘倒霉和他分到了一起,还拿这事儿开过玩笑。
不知道为什么,这梁修武一副对他仇人相见分外眼红的样子,明明自从那天后二人就没有交集了啊。
亓杨想不通,索性没理会,加上雨下的越来越急,和朱丘随口寒暄两句后,便带着自己的人掉转马身欲走。
他越是不当一回事,梁修武就越是一股子邪火往上冒,小眼睛一眯,抬脚动作很大地晃了晃:“亓什长有没有注意到我们什的人身上多了点儿什么东西?”
关我什么事?
亓杨一脸冷漠,拍马欲走,眼角余光顺着梁修武动来动去的脚丫子随意一瞥。
一瞬间,他瞳孔微缩。
梁修武带着的那几个人,包括朱丘,马肚子下面都吊着两个相当眼熟的玩意——小小的皮质圈儿,吊着皮绳,这可不就是他让狸奴请了铁匠打好,然后拿给秦珲看的马镫吗!只不过看起来有些粗糙,应当只是用软皮和铁钉临时做成的。
对了,当时那个偷听的人……!
亓杨的目光定格在了梁修武反穿的鸳鸯战袄那青色的衣角上。
看他神色微变,梁修武脸上露出了颇为快意的笑容:“想不到吧,我已经上表梁参将,整什的人都佩上了。”
“可惜啊,亓什长,你慢了一步,等到明日,我应该已经升为哨官了。”
说罢放声大笑,转身冲着自己带着的大头兵喝道:“还不快过来?!没吃饱饭吗?!”
“怎么回事,杨哥儿?”朱丘没动,顶着梁修武的死亡视线一路小跑到亓杨身边,关切的小声问道:“那蠢货欺负你了?”
亓杨摇摇头没说话,皱着眉毛看了看几丈开外脚踩着软皮环的几名梁修武的士兵,忽然神色一变,大喝一声:“快把脚拿出来——”
话音未落,长脸小兵尖锐的唿哨声伴随着兵刃相接的脆响在另一头响起。
“敌袭!什长——有敌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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