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个乌木匣子在大殿上被掀开,露出一样样令人震惊的物品。
夷国国主的祭天金人、冕服朝冠、夷国皇室的金银珠宝、能够锻造金甲铁浮屠的工具……一字排开,浩浩荡荡,仿佛没有尽头。
朝臣们已经被这超乎想象能力的一幕震得惊呆了。
最终呈上来的,是还染着斑斑血迹的夷国传国宝印,也是整个夷国国祚的象征。
受降一次,中间还经过这么多波折,不损一兵一将就已经足够强大了,竟然取得了如此之多的战利品,实在是让人震惊。朝臣中文官羡慕,武官嫉妒,暗潮汹涌,一个个都几乎藏不住自己的那点儿小心思,全都写在了脸上。
“启禀陛下。”卢侃介绍完了亓杨派人捎回京城的战利品,又习惯性地开始大加表彰亓杨本人的丰功伟绩:“亓将军入帐前边观察到大帐有异,果不其然,夷国国主狡猾非常,竟然将弓箭手藏于帐内,打算趁小亓将军不备,取他性命,不料这些阴司伎俩早就被小亓将军看穿,当机立断,劫持夷国国主作为人质,逼得夷国国主下令将全体埋伏的叛军诛杀。随即收编夷国军队,于夷国圣城祭拜天地,壮我大夏国威,灭胡虏气焰,实乃我大夏百年来未有之盛事!”
“微臣建议,于陇西草原光复之地设立数郡,由大小亓将军充任都督,为我大夏朝守卫西境,驱逐胡马……”
卢侃素来主战,同亓大石是一条船上的,此刻亓杨立功,自然不遗余力为他争取了起来,只可惜天祺帝似乎只对面前夷人祭天所用的各种神神叨叨的物件儿颇感兴趣,听得不甚认真。
卢侃的唠叨持续了很长一段时间,天祺帝听得云里雾里,只知道这个姓亓的小将军又做了很是了不得的事情,他不喜欢这些打打杀杀的粗笨武将,不过也不妨碍他懂得最基本的有赏有罚的道理,想想一个都督也算不了什么,听罢便潦草地点点头:“可以,爱卿看着办吧。”
他的话音刚落,一个严厉而苍老的声音忽然响起:“陛下……此举,万万不可!”
众人抬眼望去,发现正是何岫何阁老,这两年来他似乎老得很厉害,身体瘦弱,整个人连上朝都有些喘不上气,不过此时虽然语速缓慢,却声音清晰,带着些刺骨的寒意:“皇上,亓大石将军同其义子亓杨将军近年来风头正盛,可这二人本就是一家,兼之心思难测,善于笼络人心,若是任其为总督统辖陇西,待到他二人将此处经营完善,羽翼丰满后,背靠着济水和丹华关这道天险,此二人手中铁骑十余万挥兵东征,则大夏危矣!”
“此言太过诛心了!”卢侃听到这儿,当下气得吹胡子瞪眼睛,也不顾朝堂礼仪,冲何阁老怒喝道:“亓家三代为将,忠心耿耿,天地可鉴!亓元康将军拯救国家于危难之中,率军护卫军师,先帝才得以在当今都城顺利登基。亓大石将军战功赫赫,封爵宁远伯。亓杨将军小小年纪,忠肝义胆,屡建奇功,是先帝亲封的忠义伯,如此一心为国的一家良将,反倒要遭到猜忌,岂不是让万千大夏官兵心寒?”
此话话音刚落,便迎来了一片附和之声。
“对啊!我大夏好不容易有这一家良将,不在边关守着,反而召回京城,是什么道理!”
“卢大人所言极是!”
文臣们叽叽喳喳的附和声让天祺帝听得异常烦躁,他有些恼怒地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便要出声叫他们不要再吵了。
而正当此时,何阁老慢吞吞的声音再次不容忽视地响起。
“忠?这世上武将,便没有绝对的忠!武将一旦势大,拥兵自重,便如纵虎归山,为时晚矣。”老人摸了摸一把白髯,冷声道:“陇西一带,百姓皆知亓家军、靖远军,只认二亓,甚至还有人在家中为其供奉长生牌位,奉做神明,不知有京城,更不知有朝廷!还请陛下三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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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现这文比我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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