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林林从没有这样惧怕过他,看他的眼神毫无爱意,就像在看一只丑陋凶恶的野兽。
医生眼疾手快给他扎了一针抑制剂,刺痛感让江晔恢复了神智,他顺从地跟着医生出去了,走到门口回头看了一眼林寂,而林寂翻过身对他毫无留恋。
江晔的蝉鸣静止了,“啪”的一声,所有过往的情景都变作黑白的电影,在他脑海里发出艰涩的卡带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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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寂病还没养好就申请出院了,因为他实在没钱了。
林寂把本来打算给自己上学用的钱挪出来交完住院费,就只剩下了可怜巴巴的一点点了。
林寂觉得可惜,可能他几年内都没有机会再踏入校园了。
林寂回到自己老旧的小区,回到自己狭小的出租屋里,徐云升还是和往常一样,喝醉了瘫在地板上。
什么都没有改变。
林寂认命般将酒瓶子收起来扔进垃圾桶里。
出租屋的隔音并不好,林寂在晚上安静的时候能听到楼上孩子蹦跳的嬉闹声。
楼上那家女人独身带着两个孩子,林寂见过那两个孩子,都干瘦,大冬天吸着鼻涕,缩起来像两只小鸡仔。
两个孩子学习都不好,脑子也不聪明,最爱的事情就是调皮捣蛋,女人经常拿着扫帚打他们,大半夜孩子的嚎哭声可以嚎出整栋大楼。
女人打完他们就和他们一起哭,林寂之前不知道女人在哭什么,大概是心疼自己的孩子。
现在林寂却有了不一样的想法,她可能也在哭自己,哭自己披头散发状似泼妇,哭自己双手皲裂拉扯两个孩子,哭自己深陷生活的泥淖里,求天无门求地无路。
林寂前几天下楼的时候遇到了那个女人,女人提醒他下个月开始房价就要涨了。
她枯槁的黑发被随意一绑盘在了脑后,她看了一眼自己的手,叹气说:“再涨下去,连这的房子都住不起了,我带着两个孩子睡大街好了。”
林寂也很忧心,他遇到房东的时候,房东告诉他,徐云升已经拖欠了两个月的房租了。
林寂只能讨好地笑了笑,歉意地说:“我现在身上还没有什么力气,我身体很快就会好了,好了我就去打工了,钱会补上的。”
人的苦难总是千篇一律,毫无新意。
林寂身体没养好,他的腺体总是时不时刺痛,但还算能忍受。
林寂有时候会想起江晔,自从病房一别后,他就再没看见他了。
林寂把江晔的电话号码拉入了黑名单,也再没登上过社交账号。
林寂想,他和江晔再无缘了。
他和江晔本就不是一个世界的人,林寂现在也没力气跨过鸿沟去拥抱他了。
之前他以为江晔就在对岸会接住他,但现实是林寂摔在对岸的峭崖上,摔得头破血流。
林寂回来没几天就出门找工作,他没什么要求,只要能赚到钱,去搬砖他也会答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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