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嗅,笑道,“我骨子里确实怕死,且特别惜命,月下独酌的风情都是装出来的。辜大人才是真君子,来一杯?”
辜辛丞无所谓他这副主客颠倒的模样,一掀长袍,落了座,故意恶劣地说:“圣上已知你身份,提及昔日段氏之乱,仍是咬牙切齿,深恶痛绝。”
“原来这会儿才知道。”弗禾无意识地嘟哝了一句,一副全不在意的样子,只专心挟菜吃。
吃到一半,再次招呼:“辜大人,一起?”
辜辛丞也想不到,自己有朝一日会与一名阶下囚一起同桌共食。
这阶下囚的吃相,还尤其令他开胃。
匪夷所思。
“辜大人,你这是什么眼神?”弗禾敏锐得很,“嫌弃段某人就直说,无须顾及我的颜面。因为我是戴罪之身,您便瞧不起我了?”
辜辛丞自问不是。
段弗禾有罪吗?
他没罪。一没杀人放火,二没偷盗抢劫,只是运气不好,投到了个祸害人家。段氏之过,自应让罪魁祸首与一众帮凶承担。且安太傅喜爱挂怀的后辈,不该是品行不端之人。
但辜辛丞做了二十多年的天之骄子,骨子自有他的逆反和骄傲,刚刚的一番话,说便说了,没有收回来的道理。
于是辜辛丞不着痕迹地移开目光,赏了此人面子,举箸开始进食。他晚间思绪纷乱,其实并未好好用饭。
“哎,这就对了。”弗禾看着他,轻轻笑了起来,“若您要取血,也待我将这顿饭安稳地吃完再取。”
“另外,我还可以帮您补全那幅未完的画作。整夜地睡不着,不是太恼人了吗?”
第5章 小庶子
闻言,辜辛丞锐利的目光立马像刀子一般将弗禾刮过一轮。
弗禾面色如常,甚至还执着杯子跟桌上的另一个碰了碰。“叮”地发出一声响。
残羹冷炙被下人收拾完,廊中添了数盏高柄壶型灯,融着月光,一下子亮堂不少。
一张崭新的宣纸被铺展开来,弗禾捞起长袖,下笔前,突然抬起眸子:“辜大人家的雪金墨竟还带着淡香,磨得也滑。”合着有现成的好墨,只有主人家才用得上。
辜辛丞不明所以,只当这狡猾的药引又在装模作样地奉承人。
余下时间,他便仔细看这人要如何画出真正的异作全貌了。
只见段弗禾神情专注,一道道浓墨重彩被他夸张地渲染涂抹到白得刺目的宣纸上,又一笔一划地分拨到四个空白的角。虽说毫无章法可言,却又有一种独特的韵致蕴藏其中。
辜辛丞看得出神。别的不提,在这件事上,他着实是被段弗禾摆了一道,每每想起都很不是滋味。
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所谓异作,乃是联盟中一名著名心理大师的闲来之作,照着图描之后,即使没有用上精神力,整张画作亦会对人的心理产生一定的暗示作用。
弗禾学的东西很杂,又什么都能学得恰到好处,也是系统暗暗赞叹的一点。
趁辜辛丞趴在桌案上熟睡之际,系统有些激动地冒了泡:“这是耶图亚大师的作品,你竟然能复刻得这么准确。”
“昂。人间打印机。”弗禾大言不惭,活动着手腕道,“说的就是我了。”
系统:“终于知道你的积分为什么会一直累积不减了,除了千层烧饼,你很少购买任务道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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