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而,乌栾这边的消息灵通得很,一句“镇定,无碍”,弗禾就把一腔忧思又重新吞进了肚子里。
一屁股墩坐下,看美男抚琴难道不好吗?
他也是刚知道,原来乌栾的琴艺极好,不仅会弄吃食,茶汤也煮得很香。
弗禾捧着一盅茶没骨头似的歪在榻上,散着头发眯眼假寐。也不知之前是惹上了什么毛病,即使到了虚神境也会偶尔畏寒,屋内各类取暖的衣物器具齐全无比,灵泉更是全天恒温,伸腿即达。
埋在乌黑发丝间的一张精致小脸健康红润,一看就是被照顾得十分妥帖。
一曲弦罢,弗禾放下手中茶汤,两掌“啪啪”合在一起拍了几下,自认非常邪魅地对着男人道:“你还有什么惊喜是我不知道的?”
乌栾任由他说着各种不着调,到了时间,就把人往床榻上带。
弗禾:……此时间,非彼时间。不可多思。
没办法,谁让他是“嗑药”磕出来的修为,平常看不出来,过些年就会出问题。所以,乌栾怎么都要替他好好巩固根基。
心魔已不是弗禾的烦忧,根基慢慢巩固,也总会有稳定的那天。
只是,他还得到了另一个令人不怎么心安的消息。
有关步云婳的——
这女孩儿在泸水镇的鸽平巷失踪三天了。
弗禾不过是在家酿个酒、埋个坛的工夫,外面又相继失踪了好一批仙门弟子。
说起这地名,其实还比较耳熟。
一开始弗禾救的那名小少年,便是来自此处。
估摸着,是有炼心界出世了。
弗禾嗫嚅着拉拉乌栾的袖子,知他不会袖手旁观,便寸步不离,撒娇似地小声央求:“我也想去。”
一个有手段,一个偏吃这套,结果可想而知。
而当弗禾再次走出魔域时,他目之所见,又与先前有所不同。
虚神则可勘天测地。天岘大陆较之从前的模样,灵脉地运已然千疮百孔,大地流缝,阴邪无处不钻,摇摇欲坠的界膜屹立在天边,仿佛下一刻就会四分五裂。
天岘之灾,非人力可挽回。
弗禾未免被人认出魔门身份造成不必要的麻烦,只作寻常仙门公子打扮,一把白扇,一身白衣,风流俊逸,仙气翩翩。
此时的鸽平巷已经完全不似一座凡人小镇,而是被灰色雾霾和流走的凡人散修填塞得人满为患。
不见仙门诛魔队的一点踪影,倒见一堆癫狂者到处嚷嚷着“有仙宝降临”。
弗禾与一身黑衣的乌栾并肩而行,越往深处走,眉头锁得越紧。
缘因,此地的欲望已经浓厚到了令人侧目的境地。
一只脏污瘦削的手从侧旁伸过来,要往弗禾的身上抓扯,却连一点衣角的边丝都没碰到,便被一股无形力量整个掀翻滚飞得老远。
灰头土面的小乞丐躺在地上,很快又爬起来,拨开脸上的乱发,近乎膝行过来,朝着弗禾切切地哀求:“仙长,求求您,赏口饭吃吧。”
弗禾觉得这少年莫名眼熟,低首细瞧了片刻,不由想:这孩子命大,命数倒是未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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