耿曙点了点头,他自然清楚父亲为什么不接收姜恒——因为他的身份太危险了, 一旦汁琮察觉不对,就会派人来追杀,届时说不定还会连累聂七与自己。
说起来虽无情,耿渊却根本不想要他,将他随便塞给了姜昭, 让她爱怎么解决怎么解决,别牵累到自己的妻儿。
也正因如此,界圭才对耿渊的薄情如此震惊, 但界圭从来没有提过,耿曙也明白到为什么界圭看着姜恒的眼神是那样的——界圭比谁都清楚,姜恒曾是个没人要的小孩,他只会为别人带来危险与灾难。
于是界圭每次见姜恒,心里都很难受,想尽自己的一切,给姜恒一点,他本来就该有的爱。
幸而最后,姜昭没有多问,便接受了妹妹的儿子,并抚养他长大,在他身上倾注了自己的所有,教他读书识字,期待他有一天能成家立业,照顾自己。
哪怕她被耿渊扔下,多年来不闻不问,她依旧与儿子相依为命。
“娘只想一剑带着你去了……”姜昭最后的话,尚在耳畔,那个黄昏里,耿曙也终于明白了姜昭的泪水。因为她清楚地知道,自己一旦死了,姜恒就是真正的孤身一人。
耿曙强忍着眼泪,这么多年,他很少哭,但在姜恒面前,他常常心如刀绞。
尤其在姜恒如今,更强颜欢笑,安慰他的时候。
“这件事是不是在你心里堵很久了?”姜恒朝耿曙说。
耿曙不敢说话,生怕一开口就要哽咽,只能点头。
姜恒说:“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
耿曙摇摇头,看着姜恒。
姜恒又道:“是不是觉得,我不知道这事,还活得幸福点儿。”
耿曙又点头。
姜恒低声说:“哥,我头好疼……”
耿曙紧张起来,试了下姜恒,额头发烫。
“你发烧了,”耿曙说,“赶紧去躺着。”
姜恒脑中已是一片糨糊,被耿曙抱到房中,裹上被褥发汗。
“应当是淋了雨。”姜恒呻|吟道,“不碍事……你替我抓两副药吃下就好了……”
耿曙不敢离开姜恒,怕又有刺客,可总不能不让他吃药,只得出去找邻居帮忙,奈何附近空空荡荡,旧城中的居民大多迁走了。
“有人吗?!”耿曙转身。
突然间,耿曙看见巷里躺着一具尸体,尸体距离他们的家已有些远了,半身倒在水沟下,血水顺着路淌往低地。
界圭的左手包着厚厚的绷带,右手提着天月剑,站在雨水中,看了耿曙一眼。
“方才惊动了城中治安官,”界圭轻描淡写地说,“又杀了一个,剩两个了。”
那名杀手作士兵打扮,想是前来暗杀姜恒,却在背后不意吃了界圭的封喉一剑。
“我去抓药。”耿曙说,“你认得我家么?”
界圭没有说话,走向姜家。
姜恒在迷迷糊糊中,感觉到界圭仿佛就在身边。他做了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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