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爽快得简直出乎季绍庭预料,他脱口问真的吗?难以掩饰话中的惊讶。
季绍庭不知道的是,黎琛现在满心都是他那一句“反正我很喜欢”,涨鼓鼓的快要炸裂,他现在提什么要求黎琛都会答应的。“真的。”黎琛心想,只要你多说些喜欢,要月亮我也给你摘。
等他意识到这荒谬的想法,大脑当即断电,眼前只来来回回两个字:什么?
这是什么?
他当然知晓自己对季绍庭的喜爱,那是一种审美意趣上的喜爱,谁不喜欢看季绍庭这种漂亮又无害的工艺品。
但现下这强烈到难以言喻的感情,显然已经超乎了那种肤浅的认知。季绍庭不过是给了他一次似是而非的回应,就要他晕头转向,恨不得掏心挖肺对他更好。黎琛不由厌弃起这样任人摆布的自己,连带着罪魁祸首也一并憎恶上。
他蓦地紧紧搂住季绍庭,几乎是报仇一般,叫季绍庭也不得动弹。
季绍庭不知他又突然发什么疯,骨架子都给他搂得紧聚,像是要被溺水者拉着一起溺毙。他挣扎着喊了两声黎先生,但听黎琛恶狠狠地命令:“不许动!”
季绍庭耳根嗡一声清醒了,这才意识到所谓自由不过假象,只要黎琛这座真正的笼子还在,就能轻易将他禁锢。
黎琛抱得很紧,抱得两人身体界限都交融,仿佛一旦分开就要撕掉对方一层皮。
“庭庭……”黎琛像下咒一样不停低喃,“庭庭……”
这样带着杀气的阴郁的爱是可以让人生生慑服的,季绍庭连呼吸都忘记,只愣愣地听黎琛说派对可以去:“但你要向他们介绍——”
季绍庭一直睁眼到后半夜。次晨黎琛问他脸色为何这么差,他笑着找借口,说大概是出门在外不习惯。
黎琛以为他是认床,认他们的家,心情明朗起来,话里也有了难得的轻松语调:“要再睡会儿吗?”
“不用了,”季绍庭还是一脸和气,“今天不开车,没问题。”
博物馆向来是越走越无趣的,再是巧夺天工的展品看多了也会产生审美疲劳,是故季绍庭先带黎琛从希腊馆看起,更能让他们产生共鸣的东方艺术被排在了下午。
从各种角度来说,季绍庭都是一个很称职的旅伴,不仅会提前办好所有入场手续,每件展品都还能说出些故事来,叫黎琛这种对人类过往毫无兴趣的人也觉出意趣。
或是因此才未能及时察觉季绍庭的疲态,而等他发现季绍庭在打哈欠时,表达关心的方式也不对。他用的是反问句,神情还是责备的:“我早上不是说了让你再睡会儿吗?”
季绍庭只觉更累了,他擦去眼角泪珠,条件反射地来了句对不起。
黎琛的眉还是皱着,这样无精打采的季绍庭让他很不舒服。他正想说回酒店休息吧,这些展品看与不看都一样,季绍庭先扯了个笑容,说:“您不介意的话,我去那边坐坐?您逛完来找我。”
“回酒店。”斩钉截铁的三个字。
季绍庭的脸上立刻有了生动气息:“那怎么可以!难得来一次。”
季绍庭不想黎琛因为他错过好东西,见他还是不为所动,语气几乎是恳求了:“至少去看看那边几件雕塑吧?跟您一样都是天神一族呢。”
“可是你累了。”他几乎有了焦急神色。
“没事的,我就坐那,您一回头就看得到我,”季绍庭的眼神很柔和,里面只有黎琛一个人,“我哪里也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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