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当然啊。”季绍庭摇头晃脑的。
天顶喇叭降下悠扬的蓝调圣诞歌,季绍庭放慢了舞步,教黎琛如何进进退退。
酒吧里的橙黄色灯投下暗多过亮,发旧的桌椅隐遁在暧昧的酒气里,吧台上倒挂着一排排整齐的玻璃杯。
五彩的俗艳灯光是用以制造梦境的,罩着舞池里平安夜也不归家的男男女女。
黎琛学东西的效率也很高,不久就掌握了基本的舞步。季绍庭比他本人还高兴,一迭声地夸好棒。
季绍庭的共情能力强得过分,能把你的进步当成他的进步来开心。黎琛不禁心想难怪,难怪他会给这人迷得神魂颠倒。他在这种时候简直就像是世界上的另一个自己。
能抚平所有伤痛。
黎琛一直都明白伯格的意思,但与季绍庭相处多一秒他体会就更深一些。季绍庭是违背常理的存在,分明情绪无法共享,可他就是有办法和你一起哭一起笑。
但这只要黎琛一个人知道就够了。
季绍庭不需要去感受别人的情绪,那些都是在给他平添负担,让他去感受不必要的痛苦。
黎琛终于明白自己当初为什么不愿意季绍庭去工作了,他的工作太特殊,要他日日目睹世上最乱的景象,家破人亡,孩童流离四散。
季绍庭来到世上不是做这些事的,为什么非得眷顾所有人,他只要永远笑着留在他身边就好。
“要奖励你。”
在黎琛不经意的瞬间季绍庭蓦地冒出这一句话,而后就转了个圈出去,回来的时候嘴里多了枝玫瑰。
季绍庭生得白,衬得玫瑰更红艳,红得跟心的颜色一样。
他迎上来,带着未死玫瑰的香气,眉尾那一点赭红色的痣终于有了妖相,叫他自下往上抬眸时艳得要人命。
季绍庭穿得很厚,但黎琛只看得见他露在外头的肌肤,脖颈、手腕、耳珠,流动着有若贝壳一般的光泽。
为什么非得眷顾所有人,明明这是他的季绍庭,盖过婚姻的公章,交换过象征永恒的婚戒。他的温柔自然可以由他黎琛独自收揽,一分一毫都不让给旁人。
这不是自私,这是理所当然。
季绍庭踮起脚尖贴上来,嘴唇轻轻蹭过黎琛的脸颊,发出一声“嗯?”的单音,示意黎琛快些从他嘴中接过奖励。
但黎琛抬手抽走了玫瑰,取而代之的是在季绍庭唇角摩挲的手。季绍庭不解地眨了眨眼,对上黎琛相当晦暗的眼神:“庭庭,我更想要这个。”
季绍庭似乎认真地思忖了几秒,而后就爽朗地点了头:“可以啊。”还很欣慰地补充:“你这次肯先问我,真好。”
季绍庭醉得能榨出甘美的酒来,度数极高的甜酒,黎琛酒量再好都得同他一起沉湎。离开酒吧时季绍庭的步伐偏偏倒倒,嘴里一个劲儿地嘀咕凶死了凶死了,这是谋杀,要他断气。黎琛错乱地想等等才是谋杀,床上将是他们纠缠的尸首,他要和他酣享极欢大乐直至终了,直至欲望深渊的尽头。
18 这个人有病
这场雪的确是阵雪,嚣张过后就消歇,但黎琛来不及边漫步边感受日不落的平安夜了,拦了一辆计程车就直奔酒店。
这座大城市的上空
搜索的提交是按输入法界面上的确定/提交/前进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