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地位高低,没有恩债与压制,没有那永远倾向另一边的天秤。在这异国他乡的七月暑天,在这刚刚降临的夜幕时分,他们终于结束了这场从一相遇就敲响了锣鼓的漫长战役。
但还不算和解,当黎琛伸手想碰季绍庭的眼角,季绍庭的第一反应还是躲。
他虽然理解了黎琛,但这趋利避害的本能已根深蒂固,一时半刻是改不掉的。黎琛怔了怔,收回手,攥紧了拳,攥得手背处一脉树杈子似的青筋突突直跳,他才能控制住自己不要生气。
至少季绍庭现在不打算跑了,好端端地在自己眼前。
他们又沉默了很久,直至初醒的暗淡灯光越来越精神,照耀得整间客厅都亮堂起来。
季绍庭最后一抹眼睛,想要扶着茶几站起。黎琛立刻先他一步直起了身,小心翼翼地朝他伸出手。
这一回季绍庭在本能的躲避之后,犹豫了两秒,还是搭上了黎琛的手,借着他的力量支起了腿。
“还是先吃饭吧,”季绍庭低着头说,“去我那边。”
49 “可我该怎么才能让你爱上我?”
黎琛已经从猫眼里观察过季绍庭的住所无数次,今天终于第一次步入其中。
季绍庭的住所,是一进门就晓得这里住着季绍庭的。布局很精简,一厨一室一厅一厕,处处都简单,但处处都不平庸。因为有季绍庭,这里就从凡俗里拔地而起,成为了不属于凡间的地方。
卧室不算大,但客厅很大,角角落落都堆满了黎琛送的花。而季绍庭从其间穿过,就成为了世上最灿烂的春景。黎琛对季绍庭的滤镜已经厚得无处下手削薄,见了这场景,更是看呆。
季绍庭走至厨房边,才从眼角余光里发现黎琛动也不动,像铸在了原地。他回过头,再次邀请道:“随便坐,别站着,沙发或是餐桌,坐一会儿,我很快就好。”
黎琛最终选择坐在了餐桌边,因为从这的角度可以看见厨房里的季绍庭。他正把手背到身后,娴熟地解着围裙系带。
无比熟悉的一幕场景,熟进了黎琛的骨子里,叫他闭眼他都可以勾画。
一瞬间所有争执、对立、冲突,全都蒸腾消散。黎琛重新回到了他与季绍庭共同的家,听锅碗瓢盆叮当撞响,满满当当的情致充盈着他的四肢百骸。
无论如何,他们之间的矛盾总算是缓和下来了,黎琛可以再次目睹季绍庭在厨房忙碌的背影。
单是这一点认知,对黎琛而言就是场弥天大梦,甘美虚幻到失却真实色彩。
季绍庭说很快就好,果然也很快就好,毕竟他实在没有心思再去变弄什么花样来招待黎琛了。他只是热了热昨晚的鱼,又新鲜炒了一盘菜,外加一碟番茄炒鸡蛋。
端上桌的时候黎琛来帮忙了,说来这还是他第一次在家事上帮季绍庭的忙。
大概是因为他们的身份有了调转。现在他们虽然藕断丝连,但其实两不相欠,季绍庭不再屈居于他之下,甚至反客为主:“你放着。”
季绍庭的语气生疏又礼貌:“我来就好了,你到底是客人。”
客人,一个充满了距离感的定义。
分水岭、一条不可逾越的鸿沟,黎琛不由得慌张起来,登时就一句:“我不是客人!”
季绍庭心一紧,筷子从手里滑出来,他失措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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