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院。
陈重跟着往外看了一眼,随即用牙齿咬住针头的塑封,把第4针扎进皮肤里。摸不清该扎多深,扎浅了怕不管用,可是他确定,绝对不是梁子和自己男朋友扎得那么深。
他们一动手,整根针头都要没进去了。
“我再看看啊……”迟飞扬双手举着望远镜,“武器……倒是没看见,主要是他屋里太乱,到处都是纸做的。墙上贴着好多照片,估计是他店里的产品介绍。他去后面了……又回来了,手里拿着一个拖把,正在擦地……不好,他好像看见咱们了……”
正说着,寿衣店里的罗青灰把拖把戳在了墙角离,先把电视机关上,再走到店门,往外张望一眼后关上了门。
“他关门了。”迟飞扬放下望远镜,“我看不见他家里了。”
“要不……咱们用无人机试试?”齐小宝说。
郎健修好了枪,正在给孩子们做饭。“看不见就先别看了,门都关上了,无人机飞过去能看见什么?万一给罗青灰惹急,他一把再给飞行器薅下来,我看你俩都没地方哭去。”
这话不说还好,一说完,迟飞扬坐在沙发上缩成一小团。被罗青松狂热追击又堵路的画面在脑海里轮番上演。“教练你这么一说我都冷了,真的,浑身发冷……小宝你快过来抱抱我。”
“哦。”齐小宝爬过去,小队员服从大队员命令,抱住了迟飞扬。
陈重已经把5支全部打完了,几条淡青色的血管竖在他小臂上,从手腕一直流通到肘窝,体脂低的人,血管的脉络就格外明显。他自己压着针眼,慢慢往床上躺,每次烧起来都会背疼,躺不住。
干脆趴着了,歪着头,看着夏冰在旁边忙活着,给自己找药。
“用不用现在就把胃药吃上了?”夏冰问梁子。自己身体一向好,很少生病,偶尔感冒头疼,郎教练都是给他们补充大量VC,喝足了热水再踹回宿舍闷头睡一天,第二天保准好了。
抬头一看陈重蔫头耷脑地趴在被子上,他又急了:“你怎么趴着睡啊?转过去。以前我们在宿舍趴着睡都是教练一个个拨拉回来,说容易憋着,还容易压着心脏。”
陈重不想转,千斤重的话压在他舌面。他从不示弱的,无论是被爸妈打成什么样,还是小时候在队里被人联手排挤了,都没有一个疼字从他嘴里出来。在陈重看来,说疼了,就是对某种无法反抗的力量的妥协,就是认了,承认自己被打趴下,承认自己不行。
但是在居委会阿姨的怀抱里,他说过自己被打疼了。原来自己不是没感觉,只是只想和特定的人妥协,确定这个人一定会安慰自己之后,再服软。
“趴着睡行不行?”陈重使劲儿地呼了一口气,用鼻子呼出来,自己像一条喷火龙,连气息都烫得带火星子,“我后背疼。”
陈重一这么说,夏冰扳动他的动作也就停了。轻易不说疼的人一旦说了,那就是真疼,陈重还小,还没学会装可怜来骗自己。“那你等等。”他去洗手间,拿了一块干燥柔软的新毛巾,叠成手掌大小,回来垫在陈重的心口位置。
手背和陈重的胸大肌一滑,夏冰的指尖又像碰了很硬的东西,臭小子这身肌肉练得可真厉害。“垫着这个,别把心脏给压了……”刚说完,手指尖被陈重给压住了。
夏冰疑惑地看过去。
陈重无辜地看过来。
“你干嘛?”夏冰蹲在他床边问。
“夏队,能不能陪你男朋友躺一会儿?”陈重抓紧时机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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