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书禾也捂着脸半天没说话,我把下巴搁在唐书禾肩膀上,好半天,呲牙咧嘴地说:“唐书禾,你他妈属手榴弹的吧。”
唐书禾捂着脸,我特别怕他把手拿开以后半张脸变成我脑门的形状,凑近了说:“撞哪儿了我看看。”
我把唐书禾的手拿走,摸了摸,没发现有明显的形变以后拉着他就跑:“快跑,主任一会儿过来了!”
我们俩一路飞奔,一直跑到走廊的楼梯间里,才气喘吁吁地停下,衣服都差点追不上我俩。
我说:“哎,你说主任刚看见咱们了吗?”
唐书禾想了想说:“我刚看见他,往这边转头了。”
“不管了,”我说,“天这么黑,他看得清谁是谁吗,再说看清也想不到会是你。”
唐书禾手扶在膝盖上,抬起头看我,左脸颧骨上一小块撞出来的红,视线相交的那一瞬间,我们俩突然不约而同地狂笑起来,笑得上气不接下气,暮色四合的时节里,比穿堂风还高兴。
进教室的时候于思海整个一坨堆在那儿,特别幽怨地看着我,我乐:“干嘛,馋劲儿还没过去呢?”
于思海叹气:“感觉你娶了媳妇忘了爹。”
“你爹,”我说,“给你带了小酥肉和红糖糍粑。”
我刚说完,上课铃就响了,政治老师踩着铃声走进了教室。三中的第一节 晚自习是各科老师的答疑课,于思海的眼睛里已经没有政治老师了,他左眼写着小酥肉,右眼写着红糖糍粑,一边直勾勾地盯着政治老师的方向一边往后扭着胳膊拍我的胸:“路儿,掩护我一下。”
“你他妈摸哪儿呢,”我都无奈了,“你下课再吃呗。”
“啊我想拍你肩膀来着,快点,饿了,”于思海小声说,“食堂的饭太几把难吃。”
我叹了口气,把两个餐盒从桌子底下悄悄给于思海送了过去,拿起教辅书去单挑政治老师了。政治老师是一个很和蔼的胖胖的中年男人,看见我来,把教案一放,笑呵呵地用眼神示意我问题,我把教辅书铺开,指了指上面用红圈圈出来的题目,他点了点头,轻声说:“很好。”然后开始低着头读题。
我在他身边百无聊赖地站着,眼神放空,看着班级里的奖状发呆……啊,运动会精神文明奖,跳绳大赛精神文明奖,“歌声嘹亮”杯歌咏比赛精神……什么破班啊这!
说起来今年的运动会也快了,报个什么项目呢……
八百米不要,跑下来喘得像狗,不帅。
哎对,月考之前我好像还让唐书禾……
想到这我眼睛有意无意地往我们俩的座位上看,没想到正好和唐书禾的望过来的视线撞个正着,唐书禾好像也没想到我会突然看他,表情僵住,有点尴尬的样子。我对他挤了挤眼睛,他愣了一下,不知不觉也笑起来,笑容有点傻了吧唧的,左脸的颧骨还是红通通一片,就那么红着脸傻笑着,和站在讲台上的我无声对视。
我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心里一慌,移开了视线,然后就看见于思海像个大胖耗子一样偷偷地往嘴里塞着小酥肉,对我抛了个媚眼。
“别走神,”政治老师拍了拍我,说,“来,我给你讲讲,知识点还是不太熟。”
运动会到底报个啥项目呢。
啊,唐书禾颧骨没事吧,红成那样,别再给撞骨折了。
应该不会,他刚笑那么开心。
怎么跳墙还不会啊,狗急了还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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