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言趴在床上捯了半天气,脖子痛麻了,他慢慢爬起来,去洗手间拧了热毛巾,回来帮沈植擦脸。最后他蹲下去,指尖从沈植的额头一路滑下高挺的鼻梁,在他唇上点了点,无赖似的说:“我是烦,烦了你这么多年,你怎么还不习惯。”
回到洗手间,许言俯身洗脸,热气蒸腾上来,抬起头,脸上湿淋淋的,他看着镜子里模糊的脸,莫名发起呆来。眼睛很酸,大概是进了水,许言伸手擦了一下镜子,看见自己泛红的眼眶。
他也是,烦了沈植这么多年,怎么还不习惯——还会为这种小事难过、难堪。
在公司忙了一个早上,临近午饭才得空,许言趴在办公桌上,打开手机,给沈植发微信:今天去公司了吗?头还晕吗?晕的话睡个午觉休息一下。
沈植刚结束一个会,助理把手机递过来时屏幕正好亮起,他瞥了一眼消息预览,还没看清,项目总监赶到他身边,翻开文件急匆匆开口:“沈总,刚刚市场部那边……”沈植按了按眉心,接过资料——头还是有点晕。
直到下班,发出去的那条微信还是没任何回应,连平常“哦”、“嗯”一类的敷衍都没有了。许言收拾东西下班,地铁上大家挤得不分你我,他靠在车厢门边,看着玻璃上的倒影,窗外的隧道呼啸而过。许言猜沈植还在生气,气自己昨天突然出现,气自己当着众人的面扭头就走……气自己厚脸皮地烦了他好几年。
这么一想,沈植也蛮不容易的。
回到家,许言去厨房做饭,家里没请保姆,只有保洁定时上门打扫,一般的家务都是他干。沈植开门时,许言刚关了油烟机,在收拾流理台,他还穿着围裙,围裙底下是白衬衫——许言其实是个体面人,上市公司部门经理,能力出众收入可观,身材好外貌佳,可惜是个二皮脸。
但也只对沈植一个人二皮脸。
“回来了。”许言端菜上桌,给沈植盛了碗汤,说,“要是还不舒服,多喝点汤,今天早点睡觉。”他摘掉围裙,松了松领带,在椅子上坐下来。沈植走到他对面的位置,路过许言身边时,一垂眼就看见他颈侧的那抹淤青,在白皙的皮肤上显得有点扎眼,全靠衬衣领子挡着。
沈植微微皱眉,大拇指和食指指腹下意识捻摩几下——手奇怪的有点痒。
吃过晚饭,沈植靠在沙发上看书,许言窝进懒人沙发,打开投影,随便找了个安静的电影看。客厅里暗,只有沈植身边的一盏落地灯亮着,许言整个人柔软下陷,渐渐有了困意,看看屏幕,又转头看看沈植的侧脸,想叫他别在这种灯光下看书,要不去书房看吧。但还是没说,怕打扰他……许言闭上眼,在模糊的翻书声和电影对话中昏昏入睡。
醒来的时候电影已经结尾,白色字体的演职员表在黑色背景中慢慢滚动。沈植不知道什么时候坐在了靠近懒人沙发的这头,正支着下巴看大幕,但又好像是在垂眼看许言——许言不确定。两人靠得近,许言抬手轻轻按在沈植的膝盖上,刚醒,声音有点哑,问他:“不累吗?上去睡觉吧。”
沈植答非所问:“你昨天回来干什么。”
还能干什么,特意提早回来跟你一起过生日,虽然你不需要——许言笑笑,说:“事情办完了就回来了,忘了跟你说,下次一定。”
下次一定。这句话许言说了不知道多少次,他也确实都做到了。只是他好像永远在受责备,说了什么话的时候,不小心打扰到沈植的时候……沈植从没给过他标准,当许言做一件事,他不知道自己何时就会触犯到沈植的界线,然后被冷冰冰地质问。
只有他在迁就,在学习,他像一个蹒跚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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