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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么冷啊。”

“冬天了,哪里都冷。”

“嗯。”许言点点头,又说,“下次去海南吧,我想晒太阳。”

纪淮看着他被风吹乱的头顶,说:“好。”

沈植下飞机时,助理已经等在大厅,接过他手里的合同和文件。上车后,助理简单汇报了公司这段时间的情况,最后说:“许言先生联系我了。”沈植本来靠在椅背上闭目养神,闻言睁开眼,问:“他找你什么事。”半个月过去,微信黑名单没有解除,电话仍然打不通,查到了他的新号码,打过去发现是关机……想到这些,沈植不耐地皱了皱眉。

“许先生说刘医生催您去复查。”

刘医生是沈植爸爸的朋友,德高望重的老中医,他知道沈植对复查的事向来不上心——也不是不上心,只是一忙就容易忘记,所以他就找许言,让许言按时把人带去医馆。每次复查前,许言都跟哄小孩似的,不论是做/爱还是吃饭,睡觉前起床后,不厌其烦地提醒沈植什么什么时候给你预约复查了,不能忘记,一定要去哦宝贝……总能惹得沈植让他闭嘴。

“叫他自己来跟我说。”沈植蹙着眉回答。故意让助理来转告,不知道许言想耍什么花样,他不想猜。

助理犹豫片刻,说:“许先生还说,以后让刘医生直接和我联系。”

沈植看向她,声音很低:“他什么意思?”

助理觉得头皮有点发麻,工作的事她游刃有余驾轻就熟,但关于上司的私人问题……她斟酌了一会儿,给出结论:“许先生的意思,大概是以后让我来负责提醒您复查的事。”她明白这是废话,沈植不可能不懂许言的言下之意,但她也只能说到这个份上,再深的就不知道了,自己只是个局外人。

车里一时很安静,沈植没再说话,面无表情地看着车窗外。过了大概半分钟,他低声说了句:“还在闹脾气。”助理看了眼他的侧脸,察觉到低气压,没轻易回答。

到了家,沈植下车,助理把合同送去公司。站在门前,沈植突然失去了推开门的欲望,他心知肚明家里空空荡荡,没人会笑着跟他说一句“你回来了”,问他累不累,要不要先休息一下,想吃什么我给你做……沈植心烦意乱,这种情绪来自于不确定——不确定许言要闹多久的别扭,不确定他到底什么时候回来。

进门,上楼,处处一尘不染,出差期间保洁按时上门打扫,被子铺得平坦整齐,上面除了枕头,还有一个很丑的鳄鱼玩偶——两年前公司年会剩下的。那天许言去酒店接沈植,看见了椅子上的鳄鱼,问怎么没人要,沈植随口说你喜欢就拿着,许言就高高兴兴捧回家了,洗过晒干之后抱到床上,一放就是两年多,沈植刚开始很嫌弃,后来也就懒得理了。

洗手间里杵着两支电动牙刷,一黑一粉。刚同居时许言仔细观察沈植的牙刷,想买情侣款。不巧,那款只有黑色和粉色,沈植用了黑色,再买同色的容易混淆,但许言非要凑情侣款不可,于是只能咬咬牙买粉色。中途沈植的牙刷坏了,许言立刻翻出别的款式让他买——那款是一白一黑的。沈植偏不,依旧买了同一支,许言只好继续用他的粉色。

衣帽间里还挂着许言的衣服,两人各用一个衣柜,因为沈植不喜欢跟别人的衣服混在一起,但他总能在自己的衣柜里发现许言的衬衫、T恤、卫衣。每发现一次他就把衣服扔到许言手上一次,许言装得惊讶又无辜,说衣服长了腿自己爬过去了,不关我的事。有几次他装得太过头,把沈植惹恼了,被按在衣帽间里干到跪地求饶,哭着发誓说以后绝对管好自己的衣服。

……

太多了,家里到处是许言的痕迹,不是人离开几天、保洁打扫几次就能抹去的,这是沈植自信许言一定会回来的原因——许言不可能离开的,四年多来的每一天沈植都在面对这个结论,当初信誓旦旦亲口说要缠他一辈子的人,哪会那么轻易放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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