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陪姐姐产检,电梯里,碰到沈植和蓝秋晨了。蓝秋晨,你记得吧,纪淮哥生日的时候,他也在,你还问他要了名片。”
“我和姐姐戴了口罩帽子,沈植没认出我们。我听到蓝秋晨在跟沈植说药的副作用,让他先从半片开始吃,其他药还是按照以前的量。”
“别的没多说什么了,他们后来一起去配药,两人在走廊聊天的时候摘口罩了,我不可能看错的。”
半晌,许言说:“我知道了。”
“哥,你自己考虑。”许年顿了顿,说,“姐姐开导我,说她相信你现在做出的都是理智的选择,让我多支持你。所以,不管怎样,希望你开心,我尊重你的决定,就是不要让再自己受委屈了。”
“好。”
挂掉电话,许言保存好文件,关掉电脑,很有条理地收拾好东西,出了办公室,然而没过几秒,他又折回来,拿走了桌面显眼位置的车钥匙。
到了医院,许言站在大厅里看导航图,确定心理科的楼层,随后去搭电梯。
办公室里只有一个医生坐着,许言敲了两下门:“蓝医生。”
蓝秋晨抬起头,看见许言时他愣了一秒,有点惊讶,但对许言的出现似乎又并不感到疑惑和意外。他笑了一下:“许言,你好。”
晚霞灼红,烈烈照亮一整条宽阔的街,火一样地烧到脸上,许言迎着那片鲜艳的光,一路往前开。
蓝秋晨说的每句话,不断地在他脑海里重复,重复。
“许言,你好。”
“沈植几个小时前才拜托我说,‘如果哪天许言来找你问我的病,不用替我保密,别瞒着,如实告诉他’,没想到你这么快就来了。”
“沈植三年前确诊重度抑郁伴随中度焦虑,当时已经出现严重的躯体化症状,胃痛、呼吸困难,四肢僵硬。那时候你应该出国不久,沈植正在备考阶段。”
“他的情况很不乐观,做MECT,也就是无抽搐电休克治疗,对他来说是比较快速有效的手段,但是会有副作用和后遗症,比如记忆缺失和反应力下降,所以沈植拒绝了,坚持吃药和做心理咨询。”
“治疗过程中我发现沈植还有明显的应激障碍,他初中就看过心理医生,问题来源于小时候,父母对他要求高,做错事就被关禁闭,一个最直接的后果就是导致他怕黑。沈植的家庭环境相信你也了解一些,那时候他父母虽然带他看心理医生,但同时也更严密封闭地监督看管他,沈植很抵触,就说自己已经好了,不想再看医生了。”
“跟你同居的两年里,沈植又喜欢在完全没有光的地方睡觉,因为有你陪着,他觉得自己可以克服这种恐惧,把黑暗转化成一件正常的事。和你彻底分手后,他一个人在全黑的环境里待了太久,引起应激障碍复发。”
“部分抑郁症患者会有个特点,思维反刍,沈植就是,他会不断地重复回忆那些让他痛苦的事,比如小时候遭受的惩罚措施,和你分开的一些场景。他告诉我,最让他痛苦的是他发现自己误会了你四年。”
“这些记忆还会出现在他梦里,沈植失眠很严重,开始服用药物后他有段时间出现了嗜睡症状,但会间断性地惊醒。他说总是梦见自己走进没有桥厢的电梯,从很高的地方摔下去。所以他抗拒睡眠,怕梦见坠楼,怕梦见你走的样子。”
“不知道他跟你说过没有,他每年都会去巴黎几次,其中一次是你生日,其余几次看运气,不一定能碰见你,因为你满世界飞,很少在公寓。但每次他从巴黎回来,状态都会暂时性地好一点。”
“他在律所的工作强度非常大,压力也大,需要经常出差熬夜,但他对这行感兴趣,再加上知道你要回国了,所以心理状况比较稳定,做了几次检查和测试之后,确定抑郁转为中度,焦虑也降到轻度。”
“不过你回国之后,他因为遭到了你的拒绝,还误会你有了女朋友,所以情况又差下去,出现了之前很少发作的幻觉。当然,你的拒绝和排斥是正常行为,站在你的角度上,我很能理解你的心情和做法。”
“沈植一直没有告诉你这件事,我现在认为他是对的,拿自己的病换你一时心软其实很不可靠。在知道这些之前,你愿意跟他重新试试,对沈植来说是一种肯定,至少证明你对他不存在同情的可能。”
“我说的这些,差不多就是沈植这几年的情况,希望没有给你带来什么压力,因为追根究底,沈植的病根在于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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