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地凭着记忆向自己车停着的方向那边赶,“你别激动啊……都是误会……我现在就走。”
他远远地看到了自己的车,下意识地朝它跑过去,一边火急火燎地摸着身上到处找钥匙,越是着急越是找不到,怎么回事,之前注意力全在女生身上,完全不记得了,我拿了钥匙吗,拿了没有,是不是放在讲台上了?
就这一低头一抬头的时间,面前不知为何突然多了一堵墙,他来不及停步,脑袋砰地一下正正砸在墙面上。
“哈哈哈哈哈——”敬嘉年爆发出一阵适宜的大笑。他忙了半天,就为了等这一刻,都录下来了,录得很完美,如果不是秦鸿走得这么急可能不会到这么近都没发现,也不会撞得这么狠——风度翩翩的秦老师一屁股跌坐在地上,脑袋正中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鼓起一个血红色的大包,脸上神情茫然,显然整个人已经晕了,根本没反应过来到底发生了什么。
停车场很空荡,他们拿到车钥匙后把停车的位置往后挪了一格,挪到了承重柱后面,然后在柱子上画上视觉错位效果和车身的一部分,让那根柱子看起来不存在……在昏暗的光线底下,简直以假乱真。
连秦鸿这种级别的大师,居然都没有察觉出来,一头錾在了柱子上。
敬嘉年很得意,但心里渐渐觉得不妙。玩笑不能开的太重,那就不叫玩笑了,这秦老师被撞得跟傻了似的,这么严重不会撞出点啥问题来,叫我们支付医药费吧?然后他看见徐步迭走了过去……却没有扶他,反而拿出车钥匙把车打开,自己坐进了驾驶室。
唰地一声,车往后倒开,刺眼的车灯斜照着秦鸿的身体,照的他一张脸死白死白。
徐步迭只看过别人开车,以及在游戏机上玩过头文字D。但是自动挡的车上手容易,秦鸿买的新款还有辅助电子屏。他缓缓地倒出一定距离,然后往前开,一切都很简单,脑子里忍不住想起程翥开车的样子。他们认识以后就坐过一次程翥开的车,是在镇上带他玩时,借了韩哥的车。程翥开车时喜欢一只手架在方向盘边缘,一只手夹着烟垂在档杆上,开得生猛,在乡村的土埂和山道上飚得起飞。‘我一年没摸车了,飚的爽不爽?’他的手趁着变速的时候越过档杆,放到徐步迭大腿上摩挲一下,占点便宜。‘想不想学?我教你开。你坐过来啊,坐我腿上。’他笑起来,‘哎呀,被识破了。’又自言自语,‘这老韩的车,不能瞎搞。回去是得买辆新车……买辆那个靠背能整个放下来的怎么样。’
他自己的车离婚时被容宛琴开走了,大概心里当时还留着容宛琴会回来的念想,所以他一直没有再买车。
现在他买了新车没有?
敬嘉年看着车冲这边过来了吓得脚底一软。“我艹,徐步迭,你快停下,你不是不会开车吗!”就连刚刚把车往后停一个车位,都是敬嘉年开的。
但他看到秦鸿愣愣地坐在地上捂着头嘶气,又透过车灯的眩光看见徐步迭冷峻骇人的表情。那绝对不是开玩笑吓唬吓唬人的样子,那双平常空荡荡的眼里这时候燃烧着火焰。他听见秦鸿新买的这辆沃尔沃发动机转动的声音。
草。敬嘉年一下子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他不敢置信地看着秦鸿,那一瞬间电光石火,能想到的只有“人渣”两个字。敬子的人生中还没有拯救人渣的选项。白萌萌也吓呆了,完全搞不清楚是什么情况,看到车冲过来都条件反射地向两边闪开。
秦鸿似乎终于反应过来了,他想要逃跑却站不起来,慌乱地双脚蹬着地,居然一下子狼狈地完成了一个后滚翻;又接了一个侧滚翻。车仍然朝他冲去,鸣笛声震耳欲聋。
“啊啊啊啊啊对不起!!!不是我——我不是——”
一个刚才还风度翩翩、装模作样的大男人,这会儿真的只能用屁滚尿流来形容了,抱着头屁股向后地蜷缩成一团瑟瑟发抖。过了好半天,他似乎才明白过来自己没被撞飞,身上也没有缺少什么零件;睁开眼睛抬头去看,车刹在离他脚后跟只有半步距离的地方,曾经天真无邪的男孩坐在驾驶座上,从一侧的车窗探出头,刚才一副要杀了他的表情像假的一样,这会儿居然笑着朝他打招呼:“秦老师,这车不错啊。”似乎时光的无情砥砺让他飞快地长成了男人,一只手松垮垮的握着方向盘,另一只手闲散地悬在触控屏上方,在触控屏上按了几个键,车门就打开了,“还站得起来吗?我送您回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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