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也是兜了一个大圈,去找那最简单的部分,原来那首脍炙人口的诗是这个意思,其实不关灯火的事,他来了,他便在我眼中发光,而旁边的灯火,便联袂地缀成依稀的星点。
徐步迭也看见了他;怀里还抱着一个大盒子,就站住了脚步,朝他笑了一笑,脸似乎仍有些发红,不知道是跑的,还是被这暧昧的灯色映的。他脚尖踏着一块,那儿的光斑也闪烁着,从粉色跳成明黄,再换成浅绿,又闪成天蓝。“来啦!”他突然说,“前面的炒冰你吃了没?”程翥还愣愣地站在原地,只顾着贪看“灯火阑珊处”的风景;徐步迭突然返身冲回服务台区域,把那一箱子彩色油性笔连着登记簿和对讲机全扔给另一个人。“你来发一下!就这了!我收工啦!”
“徐老板你不能始乱终弃丢下我们啊——喂,你去哪呀!”
徐步迭头也不回喊:“约会!”伸手挽住程翥的胳膊,拖着他昂首挺胸地向前;留身后哇声一片——“卧槽,徐总有主了!”“你这不废话么!”“那帅哥谁啊,我们学校没有吧?没见过啊——隔壁校的?”“哎?那之前那个公主抱的呢?是这个吗?”“哎你们有没有听过那个八卦……”
徐步迭拽着程翥从凛然正步走到变成大步前趋再到拽着胳膊一阵狂跑,终于远离了八卦群众的玩味和议论;这才放缓步子淹没在人群里,才发现每个人都在最好的年纪里爱着某个人,原来谁也不在乎身边多一对同样腻歪歪的情侣;倒是他俩做贼心虚,不敢对视,却敢心照不宣地扣紧十指。
程翥也觉着自己矫情得不要不要的,啥情况啊,我俩这满打满算也谈时间够久了,啥该做的不该做的全做过了,一套托马斯全旋下来还带开小火车的;这会儿牵牵小手反倒心跳得擂鼓似的,太刺激了……我是十八岁那会儿有贼心没贼胆还在百度搜索“怎么开房”的毛头小子吗?他尴尬地找着话头说:“对了,那个什么,之前跟你说的那事……你考虑好了没有?”
“……啊……?”徐步迭跟敏感发作似的,忽地一跳,“什什什么这么快就要考虑好的啊?”
程翥有点莫名:“是啊,今天这样的日子又不是随时都有的……抓紧机会嘛,过了这村可就没这店了。”
“这种事情,那那那是能随随便便就考虑好的吗……”
“是吗……可你也考虑够久了吧?就这点事儿,有什么不能相信我的……”
徐步迭想了想,又看了看身边的人。程翥一脸轻松,好像笃定了答案似的没什么负担,他还就认准了我吃他这一口是吧?都过这一村就没这店了,是有多自信啊?真想把那个丘比特biubiu的蠢蛋账号那些伤春悲秋的黑历史扔他脸上……
不过,这件事的确考虑了很久,不能再久了,要说没有考虑好,那也是假的;可要这里就这么随随便便吃着零食牵着手走着走着就答应了,似乎又不那么正式。
说起来,这家伙连好好表白都没有过吧,每一次都这么糊弄过去了!
但是,又要怎样的“正式”才算是正式呢?那些誓言说得再美,也美不过那日他亲手捉来的夕阳;那些承诺再堂皇,也比不过他曾朝着厌恶的人低下头,把向他们道歉的言语一字字地写在纸上;那些交换的信物、记载的青春再珍重,也重不过那件他们亲手塑刻的雕像。原来有些话,根本是不必说的。
徐步迭扬着头笑了起来。至于考虑,那分别的每一天,每一夜,哪有不在考虑的时候呢?“对,的确考虑得够久了。不用再想了。”
程翥掖着嗓子里笑了一声,他声音低低的,挠得人心头作痒。“你答应啦?”
“答应啦!”小徐把脖子一梗,答应都答应了,横竖一刀,我看你能把我怎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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