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不是故意不去的。”季胜寒不知道那是真的,即使他只是做了个梦,他仍然下意思着急的对着封时解释道:“在那天接你的时候,饕餮从血海逃掉了,在街上伤了很多人,我需要去把他捉回血海关押,对不起。”
“我……”巨大的震惊让他只能喉咙里挤出一个字就顿住了。
封时想说很多话,没有人知道他那时候有多害怕,多渴望被人拯救,灵魂被剥离的彻骨的痛,他甚至疼的叫不出来声音,即使发出的痛呼没有人听见也没有人在意,看着原身被分食的绝望,没有人能体会到。
“我没有要你的对不起……”
鼻尖忽然很酸,心里隐藏起来的脆弱被彻底击碎,封时眼眶忽然红了,他毫无章法的扑在季胜寒怀里哭道:“我就是,觉得你为什么在梦里不来接我,梦里我一定好疼好疼好疼,哪哪都疼!为什么来接我的不是你,是不是没有做这个梦,你就不会来接我。”
对于季胜寒来说,那只是他走马观花的一场梦,但对于封时来说,那是他死亡之前最后的回忆,重生以来,所有的迷茫,痛苦,看不清未来的沮丧,惆怅,他甚至都想过为什么上天要安排自己重生,毕竟自己只是一颗灵芝,毫无存在意义的和自我保护能力,小灵芝。
他无数次渴望被救赎,又无数次麻木的看着自己的原身被分尸,内心的撕扯,绝望,憎恨,那天下的雨很大,打湿了深灰色的窗帘,窗帘外是他被雨水浸透穿过的灵魂,窗帘里是他的原身被人大朵快颐的画面,这是他心里最惨烈的梦。
“我不喜欢妖族,我只喜欢他们的土,你不要再让我回妖族了好不好?”他勉强挤出一个笑,配上脸上衔着的泪珠,有些滑稽,又有些可爱。
周围是成堆成堆向这边张望的魔族,他们的目光聚集在这个哭的鼻尖都通红的王妃,他一点都不像能制服魔君的样子,超乎他们预料的,像一个耍赖的小孩在季胜寒胸口放肆大哭,他的声音软软的,哭声还不尖细,偶尔还会打一个哭隔,明显的能看到季胜寒的胸口西装有一小块颜色变深了。
魔尊居然没有推开他。
他们都惊讶着,却默契的保持沉默。
慢慢的,可能是因为封时周身的灵气不稳,散的太厉害,向来嗜血的魔族居然感受到了一种久违的,堕魔之前的情感,心里不再只有嗜血,对这个王妃,油然而生一种呵护的情感,宛如是猫咪遇上了猫薄荷,渴望被救赎的人遇上了天使,她们不由自主的想去变成原型蹭一蹭他,沾一点他的灵气,洗涤一下身上的污秽。
啊啊啊啊,答应他,快摸摸他的头。
周围的魔族不约而同地在心里叫嚣着。
季胜寒在万众瞩目的情况下深情款款:“傻样,你本来就是我的,因为我那时候法阵不稳,那是寄养,不是送去,所以也没有送回的道理,哭累了吗?饿不饿?”
魔族:“……”
就这?
季胜寒伸出大拇指,轻轻的从他白皙透亮的脸颊划过,将他的眼泪擦干,又安慰的摸了摸他柔软的,被他的泪水浸的已经分成一小股一小股的额前发。
“你能不能答应我,不要和妖族接触?”封时还是有些慌乱,他现在急需要一支安定剂。
季胜寒认真的看着他承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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