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无意中,写了满满一整张纸的电话号码。
而号码的主人,把他当作一件可以随意丢弃的衣服。并且,丢了,就不会再去捡。
心事猛然被落到纸面,裴山竟然觉得脸上挂不住,手忙脚乱地撕下这张纸,揉成团,扔进了废纸篓。
雁城菜市场。
废纸和菜叶子满地都是。宰鱼的、吆喝的、买菜的、当扒手的,都集中在每早七点钟的这里。
消息和八卦就像一挂鞭炮,放在这,不用多费心,自然就能引爆噼里啪啦的火星子。
在这座小城里,地位有两种表现方式,一是自家孩子、老人、伴侣的身份地位,二是消息的广度和新鲜度。
唐立言就被派到这里来巡查。
家住南街口的阿姨是难得的新住户,刚站在摊子前,就被洪街北面一群人吸引。几个人凑成一团,你一言我一语,生怕自己的声音被埋住。
“三号楼那个三儿你可晓得?就是拐跑了人家老婆、天天撺掇夫妻俩离婚的那个!”
“晓得晓得,我前几天看到那个新来的警察,站在书店门口帮他讲话欸。”
“啊哟那天黄毛也在,估计跟他俩也有一腿。啧,有钱人哦,太乱了。”
“不止嘞!三儿娃娃从书店出来那个样子,我可看到了哦,啧啧,真是不晓得丑,被搞成那样,还跑出来丢人显眼。”
“要说,搞他的人也太狠了,我看他衣服都快揉烂了,手也紫了,啧啧,这么放得开啊。”
本来唐立言正埋头记着情况,这些话跟虫子似的,一下下钻进耳朵里头,怎么听怎么不得劲。
尤其是一个尖细的男声说:“有钱人家是不是就喜欢搞这种不干不净的娃娃啊,能玩哈哈哈。”
唐立言一下子搂不住火,准备脱下警服冲上去理论。
还好阮明知在一旁拉着,眼疾手快地把唐立言拉走了。
唐立言直到上了车仍是盛怒状态,劈头盖脸地问阮明知为什么拦住自己。
“你这警服一脱跑过去,再被街坊一举报,可能就再也穿不上了。”阮明知说,“言哥,收收脾气吧。裴老板自己都没说啥,你何必置气呢?反正也不是真的。”
唐立言无法跟阮明知解释原因。他自己都解释不清。
他把蔡寻带去书店,是一时冲动做出的决定,却也是诚心想让裴山开心的。
他把裴山折腾成那样,有在气头上的缘故,更多的是,从没曾想过后果。
是真的不会往后细想。唐立言的习惯是,想,就做了,气,就发泄,不乐意,就找事情让自己乐意。要不然,也不会包一背,就往雁城跑。
可这次似乎有什么东西不一样了。
他开始思考,裴山现在怎么样,以后又要怎么顶着更猛烈的风言风语在这儿过下去。
自己说过的话虽然忘了大半,但他能记得裴山当时的反应——忧惧和惊慌,然后背过身去,肩膀在颤抖。
是很不想面对吧。被伤了心?
像在印证什么,唐立言想到裴山那个眼神时,心脏突然也狠狠疼了一下。
这种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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