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路上,不然真保不准自己能干出什么混蛋事儿。
裴山也不知道是故意,还是借着酒劲开玩笑,反而叫得更欢了:“为什么啊,哥哥?”
“闭嘴。”唐立言两只手指捏起裴山的下巴,强迫他说不出话。
可这个画面——裴山的脸绯红一片,嘴巴因为被挟住而合不拢,眼睛半开半合,露出的宿醉表情活像沉在欲海里——让唐立言知道什么叫做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唐立言赶紧放开人,又抬头看了看太阳,自言自语道:“我怎么感觉要下雨呢?
意识不清醒的人此时也抬头看了眼天空,嘴唇恰好就触到唐立言的侧脸,却毫不自知地说着话:“嗯,要下雨了。”
“闭嘴。”唐立言忍无可忍,重复道。
“我们打不到车就会淋雨。”裴山跟个孩子似的,浑然不知自己有多勾人,“没事,那就淋吧。”
“你手还伤着,喝酒,再淋雨。你当自己是抗生体吗?”唐立言严肃地说。
裴山低低笑了两声,“凉的。”
“什么凉的?”唐立言还没反应过来,话音刚落,就感到几滴雨点落在了身上。
顺着雨点抬头,刚刚还是粉红色的天空此刻早就被青黑色笼罩。轰隆隆几声炸响后,雨幕便不打招呼就倾泄下来。
“快走。”唐立言把裴山推进人行横道的里侧,让商店的棚可以挡住他。
由远及近的雷声让裴山清醒了些,他看见模糊的水幕,掩住了一个人的身形。那人穿着浅蓝色的警服,雨水顺着肌肉线条滚落。
“你进来。”裴山说话还是有些大舌头,动作也全凭本能,“外面会淋雨。”
“少乱动。”他得到这样一句警告。
但裴山调动了所有意识,把暴雨中的人拉进很小一方天地里。
他们避雨的这家商店已经荒废一月有余,雨棚也不大。
裴山半醉半醒间,感觉自己在某个炙热的怀抱里。比盛夏三十九度的天还要热。
“你再进来一点点……”裴山咕哝着。
“你这话很有歧义知不知道?”
“哦……”
裴山分不出更多的意识去想别的,只是一心不愿意让唐立言被淋到,于是抱得很紧,而自己的左半边身子全都探去了暴雨里。
天空尽头划过一道闪电。
裴山下意识捂住唐立言的耳朵。
“你干什么?”唐立言皱着眉把那两只手扒拉下去,“没人怕打雷。”
轰隆一声,雷鸣把电瓶车震得报警,滴滴滴的闪着光。
小孩子在哭,大人们奔走相告要收衣服,汽车鸣笛声呼啸着变远,店铺挨个哗啦拉下卷闸门。
裴山却嗤嗤笑着,指着闪电说,“天空跟你都在发光嗳。”
又是轰隆一声。唐立言真的看到银蛇划破天际。而心中某个地方,就这么被两朵云层的摩擦声给击中了。
他甚至觉得此情此景,似曾相识。
就好像,在许多个梦里,或是在记忆深处,有个人一直等在某个屋檐下。
等天光开道,等他踏光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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