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腹诽的人仍旧板着脸,指着地上的文件袋,说:“这个是怎么回事?从你跟时沛认识开始讲起,不许打岔。”
裴山不明白为什么话题突然就跳到了时沛头上,满肚子问号:“那是剧本,我跟时导一起合作的《长夏》。至于我俩认识,是在N大戏剧社里。”
“讲详细一点。”唐立言打断道。
裴山也不敢惹人不开心,只能乖乖补充着:“我读大一那会,时导就算得上是风云人物了。喜欢琢磨一些先锋戏剧,导师出了名的‘放养’学生,于是他从大二开始就去省剧团实习了。我们当时跟戏剧社一起做实验话剧,就在N大的礼堂里。其实剧本不是很精致,也没什么资金支持。但是,在那样一个舞台设计称得上粗糙、没有任何包装的地方,观众竟然还算多。”
唐立言对这些不但不感兴趣,甚至可以说得上排斥——厉峰走后,他本能把自己的世界与之隔开——但如今听裴山说这些,唐立言竟然有点想了解更多,压抑住心中莫名的不满,去了解一个更完整的裴山。
“观众都是你们学校的学生?”唐立言问。
“大部分是,也有的是其他民间剧团成员。”裴山不无自豪地说,“N大的小剧场很有名,尤其是学生的实验话剧,经常可以获得很多无条件的支持。”
“我们一共合作了四部戏。排开年大戏的时间最长。我跟着他们的排练情况改剧本,时导就在一旁规划舞美和走位。他真的很全能。我只会写,而他可以演,可以设计,可以把文字落成舞台上的高光。”
“我们排练的地方啊,是一个废弃的学生宿舍,到了冬天回灌风,到了夏天没空调。当时的戏剧社社长——也是开年大戏的男主——推了一个影视剧的配角,来这边排了五个月。好在首演非常成功,学校最大的礼堂,座无虚席,大家都是站起来鼓掌,喊‘encore’‘bravo’的都有。烧烤店的庆功宴上我们还打趣他,‘说不定那部电视剧火了,到时候社长一定会很后悔的’。社长当时那个笑啊,说谁再提后悔两个字,谁就是孙子!这辈子到老也要做话剧,做到去全国乃至世界巡演。”
裴山学着社长的神态,手舞足蹈,话里话外是掩饰不住的欣喜。
唐立言看着这一幕不禁开始难过——为什么他没有早一点遇见裴山,也没什么机会去看看他们嘴里那个逼仄却很浪漫的小剧场,更没什么可能,去替代时沛,成为那个能跟他并肩的人。
“所以那个社长现在在哪里?”唐立言话虽这样问,眼睛却在关注裴山的表情。他看到和平日里不似的裴山,是注入了血液的玫瑰。
“当了演员,经纪公司很厉害。”裴山把苏打水拿起来,跟唐立言碰了杯,“他后来在省剧团跟时导打过照面,但没打招呼。他应该是在演一个大IP改变的电影。时导问他,如果有空,要不要回N大那个烧烤店喝一杯,还喝牛栏山,聊聊这几年,聊聊新一届的开年戏。”
“他们一定没有回去。”唐立言插话。
“嗯,是没去。”裴山点点头,“社长说,烧烤店是不动产,所以才能一开才能开五年。但青春不可再生。”
“他说他后悔了。”
唐立言听过被推掉的那部戏的名字,是暑期档爆火的一部电视剧,从主角到配角,通通都有不小的曝光度。
“很正常。”唐立言只能感叹这么一句。
“是很正常。”裴山笑,“毕竟机会只有那么一次。”
“时沛呢?我的意思是,你们都很喜欢他,是吗?餐桌上,个个上赶着给他送钱。”唐立言没掩饰自己的不悦。
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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