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立言故意长吸了两口气,问:“是吗?什么样的‘变速运动’?咱现在海拔还算高,要不在这试试?”
裴山知道,他这是又在调戏自己,于是重重朝影子上踩了一下,侧身闪到了前面,佯装生气地回头说:“快走,一鼓作气、再而衰。”
唐立言笑着摇摇头,“你先走,让你八百米。”
俩人笑笑闹闹地爬到四点多,远方已经泛起了鱼肚白。
从山顶往下看去,密密麻麻的灯接连亮起,像坠入凡间的星河。但星河的背景又不是夜幕,而是真实又渺小的城池。
裴山在护栏前站定,指着远处最高的那座塔说:“记得吗?我之前跟你提过的,双子塔。”
“不记得。”唐立言那时满心都想着怎么把人拐上床,哪还有功夫想这个。
“它民国时候被烧毁了,这几年又重建,里面保存了很多珍贵的史料。”裴山说到一半,又怕他不爱听,于是拉着人往另一旁去,“你看那个,刚亮起灯的高楼。前年才修好,据说是雁城最高的楼,等投放使用后,应该是很大的商场。”
其实这些在宁城根本算不上什么,但宁城没那么多山,只有一大片一大片的海,到了晚上,海浪像是可以吃人,卷走了无数年轻的生命,和无疾而终的爱情。
唐立言点点头,指着一条红红的光带问:“那是什么?”
裴山便笑着答:“阮警官曾经要带你去的。”
见唐立言一头雾水,裴山又补充道:“‘那种地方’。”
唐立言被逗笑了,揶揄他“怎么净记这种事情”。
他看到裴山双手倚在护栏上,身体向前倾斜着,笑脸迎着晨曦和路灯,眼睛里是一片灯海。
裴山似乎是感受到目光,托着亮晶晶的双眼,问:“在看什么?”
“看这光还挺好看。”唐立言把视线移到山下。
“是挺好看——嗳,你要不要拍照?”
“行啊。”唐立言一下子掏出手机,很快调出了相机界面。
裴山像摄影老师似的,在一旁不停地说,你可以把灯带放进画面的右下角,过会日出了有霞光就无需滤镜,等等诸如此类的事情。
而被教的人,只是把镜头对准了这位“老师”的侧脸。
构图并不完美。人像几乎占据了大半个画面,镜头乱晃,从乱丛、飞瀑、路灯,再到两个人斜斜交缠的影子,最后又回到那张笑脸上。
唐立言盯着屏幕看了一会,鬼使神差地,把照相模式换成了视频拍摄。
画框里的人往东边看了看,离镜头更远了些,指着那边说:“太阳出来了。快,日出这几秒最美了。”
朝霞是紫色的,云涌翻滚,万山生光。而太阳下的人,被夏色打上了一层薄晕,轮廓边缘都泛着晶莹的光。
“拍到了吗?”
“拍到了。”
裴山在镜头中又由远及近,最后屏幕里只剩下一双亮晶晶的眼睛。镜头一路游弋,唐立言甚至能看到裴山鼻尖的小痣,嘴角的弧度,眼尾的红晕。
画里人温柔地笑着,脸上有一块暖黄色的光斑,“立言,天亮了。”
屏幕突然变成一片漆黑——裴山拿手指摁住了镜头,遮得严严实实,把手机往自己怀里带了带——只有一阵轻快的声音:“这个礼物,送给你崭新的二十三岁。”
随着话音落下,黑暗陡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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