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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也没力气去管,只抓着裴婉婉的袖子问:“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裴婉婉指着收音机问:“那你又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她疼弟弟,这是必然的,但她生怕裴山也和戏本里那些人一样,被什么不干不净的东西勾了魂去。唐立言是善的,但在她的世界里,善与善结合未必就是好事,冒天下之大不韪,那便是无法善终。话里的爱与担忧,是大过其他情绪的。

但这也是裴山最不敢辩驳之处。他苦口解释地口干舌燥,最终只得来裴婉婉一句:“他是死了,还是活着,你有准信么?”

有准信么?

这句话仿佛捏住了裴山的命门,叫他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你放心尖儿上的人,无非那么几个。我,爹。”裴婉婉指着他的心口,哭着问,“就算再加一个他,可他死了,你明白么?”

没理由为了一个已死的人,去放弃仍苟延残喘的心头肉。

裴山怎么会不懂,可他一想到远方的炮火,就五脏六腑都开始翻腾。怎么会死?他连名单都没看到,怎么会死?

裴山便一直嘴硬着,恨不得拖着病体住到邮局去,一日没在那越来越长的名单上见到想找的人,便一日不肯松口婚嫁的事。

然而他再怎么想顶着压力,却没料到阮家姑娘是个大胆又有底气的人,甚至比唐立言更甚——她直接跑去了大学里,在裴山任教的教室旁挂了个横幅,拿徐志摩的诗向他告白。

裴山没见过这样直白的场面,被这一出整得云里雾里,却在雁城的每一个路口街头,都能听到有人在恭喜道:怀璋先生,好福气啊!

[小山!

请允许我,叫你小山,好么?因为我实在是开心。我不想告诉你场面有多惨烈,我又有几天没吃饭、没合眼,我只想把这四个字,认认真真写给你看——全,线,大,捷。

我听说许多电台都说我们全军覆没了?呸!他们未免太小瞧了精兵队伍。这个“精”字啊,是多少天的加训换来的呢!

抱歉,你会不会觉得我太浮躁?但我真的忍不住喜悦,想要和你分享。虽然这一年半来,我失去了数不清的兄弟,身上添了十几块疤,断过一次手和一次腿,但我囫囵长回来了。我可以戴着功勋章和更威风的军衔,站在你面前。

小山,我想向你敬礼。

这些天我一直只敢把你藏在心里,连着我那些戏服女装,窝在行军袋中的最里层。

可如今我想在阳光下,向你敬礼。

我的信仰,我的唯一,我的先生。

向您,敬礼。

永远爱你的,之白。]

第59章 久别重逢

裴林是在秋末走的。雁城的秋末虽不太冷,但该落的花和叶子也都看不见了。

老人的丧事没怎么大办,但也叫小辈们累折了腰。头七过后,裴山才回到学校,人已经瘦脱了相,每日好似行尸走肉,工厂的齿轮也没他能转,从黑板到报纸,手上是一刻不停的。

“小山,你要对自己好一点。”王凛欧实在瞧不得他每日连轴转,“人,生老病死,都是常事。之前我母亲过世时,你比谁都会安慰我,怎么轮到自己,倒想不开了?”

王凛欧只当他是因为父亲的逝世在感怀,却没想到正低着头的人猛然问了一句:“今天那个迎接凯旋将士大会,是在主城么?”

“啊?是吧。”王凛欧没弄懂怎么突然提到这个,“怎么,你要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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