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啧啧啧你急什么?”王凛欧皱起眉头,“就你们有能耐做试管儿?那咋不上前线炸死人家呢?搁这搬啥!”
眼见着屋内都快成前线了,裴山往他俩中间一站,“等等,那学生怎么办?”
“分开走,尽早通知。咱们几个辈分长的,分头护送。怀璋你年纪轻些,跟着走火车吧,别折腾。”
“我……”裴山准备说自己还没打算跟着走,但秦远泛看见地科系院长也来,没等听见下文就出去迎。
这大会开到半夜,光是行路线就讨论出六种来。裴山回到家,发现唐立言已经脱了军装,躺在床上等他。
“今天怎么这么早回来?”裴山走过去问。
“是你太晚了。”唐立言听声转过身,给风尘仆仆的来人一个吻,“怎么了?出事了吗?”
“讨论迁校。”裴山叹了口气,“太突然了。昨天我们还笑图书馆该扩修,今天突然就得搬了。连选址都是连夜派人去的,半月的时间,怎么可能盖起来一座学校呢?”
说话间看见床山人表情变凝重了许多,裴山以为是唐立言舍不得自己走,便换了个语气,轻声哄道:“别担心。阮家那边跟婉婉关系不错,我想把婉婉托付给阮兄。至于我,他们说南边很安全,已经有几个学校在迁了。等雁城形势好一点,马上会搬回来……”
“南边很安全?!”唐立言差点没跳起来,颇为激动,“谁告诉你们很安全!我们——”
说到一半,应该是突然意识到这是不能往出说的信息,唐立言噤了声,只一脸担忧地问:“什么时候搬?”
“月底前。”
“月底前?!”唐立言提高了声调。
裴山点点头,正准备问“你也觉得太赶了对吗”,却被对面堵了回去:“太慢了!”
怕裴山意识不到事情的严重性,唐立言加重了语气:“月底前太晚了!你们如果一定要迁,这周末前,必须全员过灵龙江!”
灵龙江绕雁城的西南端,跨过那里,再过座山,也就到了新址。
“五天?”裴山被唐立言的表情震慑住了,自己也开始紧张,“这不可能。”
“没什么不可能的。”平日里惯会撒娇的小孩此时却冷静非常,起身把电话拉到裴山面前,“你现在给校长打电话,告诉他,你有朋友能拿到内部消息:这周末不走,就走不了了。别提我的名字,但记得把事情往严重了说,越严重越好。”
裴山也没想到,自己这通电话能有这么大的效用——大学里连夜发通知,几千师生人手一个号码,双数的去水路,单数的坐火车,需要护送精密仪器的步行或驾车,还有不愿走的学生,留给王凛欧做思想工作。
裴山也赶忙收拾起行李,把婉婉托付给阮家,然后一天天捱着,等学生都做好准备。
这偷来的几天,裴山日日盼着能多见唐立言几面。只是年轻的军人似乎有更多事情要忙,每每回家都是疲惫的,带着一身烟味。
裴山便抱着他,看他睡着,自己却不敢合眼——虽然之白没跟他提过这周末的灵龙江会发生什么,但从这几日的状态,他也能猜出个大概。
越想越害怕,裴山索性把怀里人抱得更紧,勒得唐立言惊醒,抬头见是裴山才缓下来,问他怎么不睡。
裴山哪里还睡得着,拿红绳子编了个结,套到唐立言手上,说:“你就当这是同心结。你一个,我一个。咱俩不是约好等学校安定了再见吗?我怕你找不到我。”
“哪有同心结长成星星的样子?”唐立言笑问。
“长得奇怪,就不怕你找不到了。”
“也对。”唐立言想起什么似的,把自己的背包翻出来,“哦对了,我怕路上不安全,你起来一下,我教你记一些常用的求救信号。”
裴山疑惑:“有这个必要么?”
“当然有。”唐立言正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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