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一个埋在百兽河了。”唐立言咳了一声,掩饰自己的哭腔,“另一个跟着我来云城,但我不敢跟他提这事。”
遗愿,这个词太残忍了,没理由让活着的人去背负它。人们一直讴歌英雄、缅怀死者,可唐立言从枪林弹雨里走来,只觉得死亡这个词折磨的并不是深埋地底那个人,而是人世间努力活着的、爱着他们的人。
因此,唐立言想,他不能死。
他怎么忍心让先生受这种折磨?
“别光我说啊,你呢?”唐立言这边接触的好些涉 密信息不能多讲,别的事又过于血腥,他不想让先生知道太多,于是全程只做个倾听者。
裴山从新校区的建立说到凛欧的死,又觉得这话题太沉重,绕到远在雁城的婉婉身上。
“婉婉苦了这么久,总算是盼着些亮了。”裴山说,“阮兄前段时间给我写信,说是对婉婉心许已久,问我同不同意。”
唐立言说:“阮晴的哥哥?他想追婉婉啊,那敢情好。我看婉婉也挺喜欢他的,之前我还在路上看见他俩一起逛集市,般配得很!”
不过,提起阮家,唐立言又想起当初那些流言蜚语来,忿忿地说:“你这个家教做得好,不但给自己惹来一个‘未婚妻’,还把自己妹妹的红线都牵上了。”
裴山便正色道:“什么‘未婚妻’,那分明是街坊邻居瞎闹的话!亏你到现在还记得。”
“逗你的,生什么气啊。”唐立言把他抱得更紧了,“能跟阮家结亲也好。他们家势力不算小,以后裘正那个混蛋再想欺负婉婉,也得看看阮家的脸色。”
“说起裘正,他有没有再找你麻烦?”
“他能找我什么麻烦啊?我俩都不是一个系统的。”唐立言笑道,“而且,师座可赏识我了,他不敢动的。”
裴山觉得这话里在刻意瞒着些什么,但他不懂这些,又不好多问,只能吞吞吐吐地问起另一件事情:“还有……我前段时间看报,说诚心纺织厂的老板和小红仙结婚了。那是你以前的师姐吧?”
“嗯,怎么了?”
“那,婉婉进厂子的事儿……”裴山想到这个,便不能逃避当初自己说过的错话,赶忙转过身,滚到了爱人怀里,“当初,你说可以帮我找人打点,指的也是小红仙,是么?”
“对啊,你才反应过来呀?”唐立言揉了揉他的头。刚洗过的头发松软的很,军官爱不释手,打乱了这一丛。
“对不起,之白,对不起……”裴山没管年轻人的恶作剧,只是一遍遍道歉,问当时打点到底花了多少钱,问程老板好不好说话,问他还偷摸做了什么事情瞒着自己。
惹得唐立言一时间不知道先回答什么,只能说:“嗐,反正戏班子都散了,赎身钱而已,花了就花了呗。”
话虽如此,但唐立言把钱给程老板时,戏班子明明还在的。
裴山心里这么想,嘴上却不敢再追问。他觉得自己欠下的深情这样多,就算是把心肝都掏出来,也还不清了。他只好放下那些可笑的面子,用更深更暖的地方去接纳这个成长了许多的人。
这一来二去,时辰就快到了。唐立言急忙穿好衣服,翻身上车。
军绿色的吉普,停在模糊的夜色中,笃笃地被发动了。
裴山知道,他的爱人,顶天立地,将要回队里继续护着这书声朗朗的后方。只不过,这一次,他们俩是真的可以比邻相望。
“小山,我凭着星星找到你了,你快夸夸我。”唐立言的车窗只升到一半,那张愈发英气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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