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只有我一个人耿耿于怀,只有我一个人被困在那一日的云浮山脚下,怎么都走不出去,孟西洲!”
“孟西洲,你一死了之,把什么都忘了,哈哈哈!我活了下来,却不再修仙,反而在人间做个凡人,生生老死……难道是我不想修了吗?”
“我修不了!”
“我一闭上眼,就是你的面孔,就是那一天的云浮山脚下,这是我的心魔,我的业障,我的执念……你居然都忘了!”
他笑得苍凉悲怆,好似要把这么多年的隐忍和执念都笑出来,司南星垂眼看着他,没做任何评价。
灰慈跪在他身边,任由帝罪君给他套上锁链,姿态顺从得不像他。
果然,所有人注意力都在讳恶君身上的时候,灰慈骤然发难,他手中不知道捏了一把什么小刀,居然割断了帝罪君的锁链,拉着讳恶君仓皇而逃。
“主人,我带你离开!”
冥王只抬了抬眼皮,他就被一道黑色风刃洞穿了心口,他冷笑一声:“我原先是腾不出手来对付你,怎么,还真当我们奈何不了你这么个小虫子?”
灰慈猛地呕出一大口鲜血。
司南星微微皱眉看他:“你这回是真身吗?”
灰慈冷笑一声:“你成圣了,还看不出我用的是真身还是虫蜕吗?”
就是看出了居然是真身才觉得奇怪。
司南星眯起眼,他总觉得,灰慈似乎很高兴,他的焦急、憎恶,都像是演出来的,只有高兴发自肺腑,藏都藏不住。
讳恶君深深看他一眼,微微摇头:“傻子。”
“我说过,你是我见过最聪明的妖怪,你若没有软肋,能活很久很久。”
灰慈也不管自己胸口的伤口,依恋地拉着讳恶君的手:“您是我的软肋。”
“我甘愿为您而死,我甘愿。”
他眼里仿佛燃着火光,恍惚如飞蛾扑火。
讳恶君盯着他看了一会儿,缓缓摇了摇头:“我自己都逃不脱执念,何必说你。”
他尽力仰起头,缓缓闭上眼,哼笑了一声,“帝罪君,你的刑罚,我这把老骨头可吃不消。”
帝罪君铁面无私:“那也由不得你。”
“我只不过粗略数了你的罪状,具体的,还得等勿善君决断。”
勿善君被天枢星君搀扶着走过来,目光带着点复杂,别开了视线:“反正轻不了。”
“我看不破。”讳恶君坐直了身体,“也没法解脱。”
“原来师弟早就不记得了,只有我还留在原地……”
他张望了一圈,居然微微笑起来,“云浮山脚下,也许当年我死在这里,就不会有这么多执念了。”
“如今,这里也算是我一个不错的埋骨地吧。”
他闭上眼睛,魂体震动,开始消散。
“住手!”帝罪君上前一步,“你自散魂体,是要逃避责罚吗!”
冥王抬起手制止他,冷眼看了一眼,微微摇头:“他逃了一辈子了,散了就散了吧。”
“呵呵。”灰慈冷笑两声,“冥王不曾逃避过什么吗?”
“冥王当年的半圣之劫,难道就不是与天争命,彷徨而过?”
“你未超脱,还留在人间,就都有执念,何必笑他。”
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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