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把俞陆一路带上了三楼。
因为俞陆的腿脚问题,华御天府使用频率最高的就是一楼,二楼好说,三楼简直像废弃了一样,空有人打扫,没人使用。
不过这是最近几年的事。
以前江柏还住这的时候,就比较喜欢去三楼,因为这里有个小琴房。
里边的乐器不多,就一台钢琴,听俞老太太说,是俞陆小时候学的。身为世家子弟,这人什么都会点,不过他对音乐好像没什么兴趣,拿完证书就丢一边没用过了。
是俞老太太想念他学钢琴那段还不那么像赚钱机器的时光,才将钢琴搬到了这里。
昂贵的琴架在顶楼整片露天玻璃里静静摆着,纯黑的琴面反照星光,像是蕴着落日星河。江柏掀开琴盖,手指抚平上边被尘封过的痕迹,偏眸看向旁边的俞陆。
“给你写了首歌,听听?”
江柏是笑着说的,身上穿着睡衣,看上去很懒散的样子。
俞陆看了他一会,才道:“好。”
于是江柏的指尖落向琴键,敲下两个清脆的音符。
“……请问有没有什么能够帮他减轻复健痛苦的方法?”数小时前,江柏是这么问理疗师的。
而理疗师当时停顿片刻,给他的回答是:“没有。”
痛苦本身意味着肌肉活度,所以复健永远不可能不痛苦。
“但是。”理疗师想了想说:“您可以让他多一些期待。”
对生活的期待,对未来的期待,让这些期待覆盖在痛苦之上,给予病人坚强的后盾,中和他们复健的痛苦。
所以江柏给俞陆写了一首歌。
只有几个小时时间,自然不是什么成型作品,也没歌词,就是纯粹的钢琴曲。
可江柏向来擅长用音乐表达情绪,对俞陆的感情涌现在脑海里的同时,指尖落下的钢琴音温和又美好。像是在无边的黑夜之下为爱人编制了一张梦网,网格根根分明,里面每一块交织的线条,都由他们过去的回忆造就。
喜怒哀乐,什么都有。
经历时波澜壮阔,每一分钟都觉得刻骨铭心,难以跨越。可如今风平浪静间回首,只觉得那一切像结束后褪下海边金砂的水面。
是曾经而已。
江柏弹得温柔,旁边看着他的俞陆周身也渐渐平静下来,面色变得和缓。
良久,江柏看眼窗外繁星,说。
“新年是不是快到了?”
第63章
二月新年, Perique正式进军华国。
伴随着一条官宣微博,江柏出现在华国各大城市林立的商圈中央。电子荧幕上的他深陷暗色之中,发丝凌乱, 身着Perique定制西装, 身上缠绕荆棘。
每逢入夜,那电子荧幕上的荆棘便会渐渐开出血色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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