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姝闻言,艳丽的眉眼染上舒爽的笑:“有夫君这句话,我便再没甚么顾忌了。”
谢瑾年轻笑:“只要你听话,必定让你过得舒心。”
静姝自然听出了谢瑾年的言外之意。
与谢瑾年对视了片刻,静姝笑弯了眉眼:“只要能过得舒心,我必定出嫁从夫。”
暂且达成了协议。
听着静姝肚子里咕噜噜的声音,谢瑾年含着笑叫人摆了膳食。
*
珍珠菜、素烧鹅、煨鲜菱、炒瓢菜心、芙蓉豆腐、杨花菜,满桌子的清淡小菜,只一道豆腐盒子算是荤菜,被摆在了静姝跟前儿。
彩云、追月、立春、立夏侍立在侧,捧杯、安箸。
静姝念及古今言情小说里的新妇要立的规矩,装出几分忧色:“还未服侍母亲用膳……”
话说半句,意思却是表达清楚了。
谢瑾年视线落在静姝那张强行摆出“我见犹怜”的妖艳脸上,眼皮子轻颤:“小门小户的没那么多规矩,你只记着隔个两三日到荣华堂给母亲问个安好便可。”
这可是正和静姝心意,静姝欣然装乖,应下了。
谢瑾年意味深长地看着静姝装乖,用筷子点了下装豆腐盒子的银碟:“之前你不是说想吃豆腐盒子,尝尝可有国公府里做得地道?”
金黄的豆腐宝盒,裹着诱人的酱汁儿摆在银碟里。
虾的鲜味,笋的清香入鼻,勾得静姝空落落的五脏庙直唱空城。
豆腐宝盒入口鲜香,好吃得险些连舌头一块吞了。
静姝连吃了两个豆腐宝盒,又喝了小半碗胭脂米粥,这才一脸魇足:“夫君有心了。”虽然她念叨的是豆乳盒子,而非豆腐盒子,但豆腐盒子也好吃!
谢瑾年仿佛没看见静姝那豪放的吃相,四平八稳地喝了一口粥,吃了一小口素烧鹅:“嗯。”
病秧子美人,哪怕只是喝个粥,也是极美的。
谢瑾年资质风流,丰仪雅致,举手投足间贵气尽显。
静姝难得自惭形秽,后知后觉的收敛了吃相,开始细嚼慢咽,默默祈祷这个病秧子眼没那么毒,没看出甚么纰漏来。
然而怎么可能!
一个把谢家七房稳稳握在手里,在谢家说一不二的病秧子,眼睛怎么可能不毒?
静姝这一日的表现,落在谢瑾年眼里,说漏洞百出都是抬举静姝了。
她能安安稳稳地坐在这狼吞虎咽,全赖谢瑾年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
花园东北角,紧邻着内院的望北书斋。
谢瑾年歪在罗汉榻上,闭目养神。
玄衣劲装的魁梧汉子,避开外间候着的书童,悄无声息地潜入书斋里,单膝点地跪在榻边,双手捧着奉上了两页泛黄的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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