恋恋不舍地放过成群的锦鲤,临水而照,静姝扶了一把鬓边的花,起身,似笑非笑:“价值数万钱的花,说掐便掐了,可是有事要求我?”
谢瑾年轻笑:“娘子何出此言?”
静姝想着小丫鬟梨花带雨的模样,攥着帕子学了个不伦不类:“有美人投怀送抱,夫君岂能不动春心?”
谢瑾年以马到成功手把件的马头挑着静姝的下巴,登徒子一般端量了一番小娘子的明艳姿容,张开手臂做出一副静待佳人投怀送抱的姿势:“怪道娘子如此盛装打扮,原是想要投怀送抱撩人春心,不知为夫可有这个荣幸?”
你美你会说!
静姝佯装着没听出谢瑾年影射她“故意装扮之后才到花厅会客,有用心勾引封正则的嫌疑”,一拍谢瑾年的手背,十分优雅地白了谢瑾年一眼:“想太多。见客自然应当仪容得体,哪有这些有的没的。”
谢瑾年不着痕迹地审视静姝。
在她的小新娘脸上未见半分心虚,谢瑾年眉眼间的笑意被春日暖阳染上了些许温度,把被静姝拍红了的手背举到静姝眼前,含着笑顽笑了一句:“娘子原是河东狮,忒也凶悍。”
病美人背光立在万花丛中,晨光为其镀上了一层朦胧光晕,映得他仿若世外之仙,仪容之美让百花都失了颜色。
然而,美人美则美矣,也太过嘴毒!
静姝面无表情地哼笑一声,转身留给谢瑾年一个背影:“夫君且别闲扯这些有的没的了,还是留着精神紧走两步罢!自太医院请个太医不易,莫让刘太医久等了!”
谢瑾年低笑一声,举步跟了上去。
负手悠闲地跟在静姝身后,那不紧不慢的姿态,还真有点像惹急了媳妇不去哄还跟在后边闲看小媳妇气鼓鼓的臭狗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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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瑾年和静姝就这么一前一后回了怀瑾院。
在垂花门后,不巧正与绷着脸匆匆往外走的张嬷嬷碰了个正着。
也不知是不是错觉,静姝总觉得那张嬷嬷虽然行止恭敬,让人挑不出一丝错处来,但看向她的目光却像是藏着毒一样。
静姝蹙眉,若有所思,然而,思考失败,着实没想出个所以然来。
不甘不愿地回头看向谢瑾年,想要寻个答案。
却发现就这么一会儿的功夫,方才还精神奕奕地嘴毒她的病美人,此时竟是突然就跟病入膏肓了似的,脸色苍白,摇摇欲坠,仿佛来一阵风便能把他吹倒一般。
静姝被谢瑾年这副模样唬了一跳,职业本能让她行为快过脑子,忙不迭小跑到谢瑾年身边,扶住谢瑾年的胳膊,替谢瑾年抚着的心口,一叠声地问:“这是怎么了?可是有哪里难受?胸口难不难受?闷不闷?慌不慌?”问完,也不待似乎出气多进气少的病秧子回应,扬声喊在檐下游廊里做针线的立春,“立春!立春!快去请日常给夫君诊脉的郎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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