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瑾年却是不怎么在意:“儿孙自有儿孙福,江山交到他们手里,治理成什么样都是他们的事儿了,只要别扰了咱们余生的清静就好。”
静姝又忍不住想笑。
谢瑾年这个人,说他凉薄,偏偏对她一往情深,说他重情,对儿子也好,对江山也罢,总有些漫不经心。
不过这样也挺好。
她喜欢他把她放在江山之前。
比起江山更爱她,谢瑾年才会年纪轻轻便抛下江山陪她游山玩水,遍览山河。
静姝掀开车帘,看着遥遥在望的港口,笑着问谢瑾年:“夫君,可是要改水路了?”
谢瑾年颔首:“带娘子去重游故地。”
静姝还在纳闷儿,她这些年,长居深宫,在书中世界哪来的故地?
直至登了船,起了航,看着澜沧江两岸的景色,静姝才恍然——这航线与当年迫于形势回南时一模一样。
果然如静姝所料,谢瑾年带她回了南虞。
然而,谢瑾年并未带她驻跸谢家园林,而是带着静姝直接上了天虞山兰若寺。
静姝在兰若寺前停住脚步,遥遥看着古刹真佛,笑问谢瑾年:“夫君怎么想起带我来这里了?”
谢瑾年不动声色地攥紧静姝的手,眸光沉沉地盯着摇摇迎上来的老僧,慢条斯理地道:“自元和五年起,娘子便一直与普智大师传信论佛法,如今总算能离宫,自然要带娘子来与普智大师坐而论佛法。”
说论佛法当真是抬举她了。
她与普智大师论的从来都是前世今生,灵魂归处。
起初她与普智大师皆心有顾忌,把真意藏在佛法里相互试探,十句佛法里能论上一句真意都是好的。
后来障眼的佛法才少了些。
直至最近,想是普智大师圆寂之期将近,才完全摒弃了佛法,与她直白地论起了前世今生,谈起了灵魂穿越时空的可能。
想来那些信,都是过过谢瑾年的眼的。
静姝回握住谢瑾年的手,仰头看着谢瑾年:“夫君,你……”
谢瑾年垂眸浅笑,温声打断静姝的话:“娘子不是最爱与普智大师论法佛吗?普智大师已经来迎娘子了,娘子还磨蹭什么呢?”
这个狗男人是真的狗。
分明甚么都看透了偏还要装样子,明明怕她当真去尝试着离开书中世界偏要带她来见普智大师。
静姝看着谢瑾年,轻笑:“难怪夫君这般仓促地禅位给鸿哥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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