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祖母苏氏衣不解带地守了他三天两宿, 烧才退下去。

不烧了,谢澜沧便忍不住想这些天见着的、听着的事儿,越想心里头越乱, 越想心里头越委屈。

这日,谢澜沧捧着药碗喝完今日份苦汤子,便没忍住问了祖母苏氏:“祖母,你可能给我讲讲我父亲?”

谢府里的事儿,没什么能瞒过苏氏的眼的。

苏氏接过谢澜沧喝空了的药碗,不咸不淡地看了谢澜沧一会子,没给谢澜沧讲他父亲谢瑾年,而是说了一句:“你是谢家承重孙,谢家这份家业早晚得交到你手上,你得学会明辨是非,才不至于被小人蒙蔽了耳目,败坏了家业。”

谢澜沧眉心拧了个小疙瘩:“祖母,我只是对父亲有点好奇罢了,您怎的还教育我来了。”

苏氏捏了个蜜饯塞进谢澜沧嘴里:“若不是你听那些碎嘴婆子胡吣上几句,便怀疑你至亲之人,我又怎么会说教你?”

谢澜沧抿唇,闷闷地道:“我并没有怀疑我的至亲。”

苏氏把蔫头蔫脑的小少年按回床上,让他静养:“你说没有便没有吧,但有一句话你需得记牢了。”

谢澜沧抬眼看着苏氏,静待下文。

苏氏给小少年掖好被角,温声道:“这世上你不敬谁都可以,唯独不能不敬你母亲,你母亲是真的待你如亲生。”

谢澜沧垂眼,乖乖的点了下头。

母亲待她好他是知道的,在宫里住着,但凡两个弟弟有的他都有。

只是,他也想要父亲。

每次看着泱哥儿爬上陛下的膝头撒娇,他心里都羡慕的不行,但是他不是陛下的孩子,需得守着君臣本分,不敢在陛下跟前儿造次。

这份心事他无处诉说,只能藏在心里。

只是他到底只是个六岁的孩子,还没有那么深的城府,瞒不过大人们的火眼金睛。

这一次在谢府小住后,回宫第一天,就被母亲看穿了心事。

母亲什么也没说,只轻轻一推把他推进了陛下的怀里,让陛下也成了他的父皇。

虽然只是陛下的义子,谢澜沧也是高兴的。

父皇待他算不上亲近,却也尽到了为人父的责任,封他为亲王虽然封号为“顺”,给他择选了吏部尚书嫡幼女为妃,给他赐下了亲王府邸,让他到六部领差事历练。

父皇给他这个义子的待遇,与皇子无异,可以说是仁至义尽了。

可总有人见不得他舒心,偏偏要来告诉他真相。

那是元和十五年,父皇禅位给皇长子冀安鸿,退居太上皇位。

新帝继位。

父皇没有像史上那些恋权的太上皇那般,把持着朝政不松手,而是在新帝登基大典的第二天,便带着太上皇后——他的母亲游山玩水去了。

太上皇甩手掌柜当的潇洒,可就苦了年幼的新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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