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星怔怔的,心跳不受她控制,一下一下猛烈地跳动着,重重地提上去,又重重地坠落。她的整颗心似被人轻轻捧住了。
半晌,盛星才回过神来,眼眶又酸又涩,她有些狼狈地移开眼,小声道:“三哥,我们回家吧,我想吃蛋糕。”
江予迟瞧着盛星的侧脸,她雪玉般的耳垂泛着点儿粉意,圆润的耳廓边垂着几缕碎发,让他忍不住想伸手,但他只揉了揉她的脑袋,道:“系好安全带,我们回家去。”
夜里寒意浓重,车开过无数大道,从明亮处驶到暗处,暗处又渐渐有了光亮。今夜的灯,就像天上的星星,明亮又闪烁。
两人回到落星山时,蛋糕已送到。
江予迟拎着蛋糕进门开灯,侧头对盛星道:“三哥去厨房,你自己玩一会儿,饿了就过来。”
盛星想着给录音笔充电,哪还顾得上饿不饿,胡乱点了头就往客厅跑。等待的时间总是分外漫长,但这会儿盛星什么都不想做,只想打开它。
约莫过了几分钟,指示灯忽然亮了。
盛星按下键,不由屏住了呼吸。
十八岁的江予迟,任性张扬,声音里带着少年人的清朗,许是因为在哄她,他的声音放得很低——
“星星还在生气吗,阿霈说你一年都没给他和月亮打电话,你也不找三哥,今年和谁过的生日,许愿了吗,星星高兴吗?”
“这是三哥托人放在树下的,就算三哥不在,以后每一年,星星都有礼物。本来想,给你加个条件,比如数学考个六十分才能去拿。”
“但这样,星星怕是再也不理三哥了。”
他似笑了一声,断断续续地和她说着学校里的事儿,有时说自己,有时说盛霈,说到嗓子都哑了,才低声道:“星星,生日快乐。”
盛星怔愣着,江予迟的声音钻进耳朵里,又悄无声息地向四肢百骸蔓延开,她的心渐渐鼓胀起来,飘到半空。
在她不知道的岁月里,江予迟每年都给她准备了礼物。
每一样都费尽心思。
“星星,过来吹蜡烛。”
江予迟的声音盖过录音笔里少年的声音,穿过客厅,传到盛星耳中,不再遥远,却仍旧坚定。
盛星走到蛋糕前还有点儿发愣。
直到烛光开始摇晃,她才后知后觉地抬眸。
江予迟站在对面,黑眸注视着她,小小的烛光跳动着,映出他眸间的点点温柔。他始终静默无声,不催促也不打扰。
盛星想告诉他,她十六岁之后就不再许愿了。
但今日,她又重新有了愿望。
盛星闭上眼睛。
江予迟一瞬不瞬地看着盛星,贪念一点一点从心里冒出头,一寸寸蚕食着他的心。他知道,他忍不了多久。
今天,是盛星的生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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