恨呢,姥姥恨的又是什么呢?
姥姥只是讲述,却从不对沈寒露说。
时过境迁,对于当时的事情只有姥姥自己知道她是个什么心情。
沈寒露小时候不了解,只觉得姥姥太过分,讲故事都不把故事给讲全了。
后来长大了,懂得多了,沈寒露才知道姥姥可以把当时的旧事拿出来说,却无法把当时的心情一再重复。
对于那段历史,沈寒露从小就觉得是黑暗的,压抑的。
现在突然恢复记忆,知道自己身处何处,沈寒露第一时间就是觉得害怕。
与对未知的惶恐不同,这种已知的感觉更让她不知所措。
她只是茫茫人海中的一粒沙,仅此而已。
“可是小姑你念书成绩好啊,一直都是第一名。”
沈寒露说:“那是我擅长念书,我擅长不代表我喜欢,我现在就不喜欢念书啊。就像静静你,你洗衣服很利索,那你会喜欢洗衣服吗?”
“会啊,我挺喜欢洗衣服的。”
好吧,她实在是不知道该怎么和小孩子解释这事儿,只能说:“行了,静静,你只要知道姑现在就是不想念高中,没有什么原因,就是不想念,这就行了。至于你,你喜欢念书,喜欢认字,那就继续和姑学。”
“姑,我还能跟着你学啊?”
“能啊,怎么不能,我就是不念高中,教你小学的内容也是妥妥的。”
从沈奶奶家出来,沈寒露回了自己家,她爹娘还没下工,就见她大姐在做晚饭。
沈寒露凑厨房:“大姐,晚上吃什么呀?我好饿啊。”
沈芳敲了一下沈寒露的脑门儿:“你还好意思问我晚上吃什么?你心可真大啊,和爹娘说了不想念书,转头就去奶家睡午觉去了。我去看了看你,发现你还睡挺香。现在这觉醒了,又来找我要吃的。吃了睡,睡了吃,还喊饿,你是猪崽子啊。”
沈寒露靠沈芳身上:“哎呀,大姐,我不过是不想念高中,这又不是什么为难事儿,你们干嘛愁眉苦脸的啊?”
“你说我干嘛愁眉苦脸的,就你这样,中午吃了饭还要睡个午觉的,要是真留在老家种地,你这日子能过好么。小妹,你别嫌大姐啰嗦,大姐是真操心你,大姐真觉得你不寻摸个出路,将来日子过不好。”
沈寒露翻着橱柜,找出来大姐上午拿回来的桃酥,吃了一块,说:“大姐,我至于让您这么操心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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