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张面庞,像极了她幼时时常在季燕然珍藏的各式画卷中看见的那个紫衣女子……那个她从前曾经以为是自己亲生母亲的女子……
季荷毫不怀疑,任何一个认识杜明蕴、甚至只需同她有一面之缘的人,都能辨别出谁才是她和季燕然的孩子。
在深刻地意识到她李代桃僵的身份应当是再也掩藏不住之后,她回过头,神思恍惚地向后走了一步,与此同时,她几乎是在刹那间就停止了抽泣。
见季荷的情绪得到了稍许平复,冯宁一边侧身轻轻地拍了拍她的脊背,以示安抚,一边轻声说道:“小师妹,你要知道,无论如何,我都相信你……我都会站在你这边……”
“只是,清泽君他修为高深、剑法卓越……如今杜师姐得到了他的庇佑,我打不过他,又人微言轻……实在是无法为你讨还公道……”
“但你放心,我绝不会让你背上那些莫须有的罪名……”
季荷犹自沉浸在身份将要暴露的惊恐之中,并未对冯宁的话语作出应答,她低垂着头,颤抖着手,好半天才自言自语地说出四个字,“不该如此……”
正当这时,站在她身侧的方素,偏头注视她片刻之后,忽然攥紧衣袖,向前走了一步,抿唇道:“我承认……入门试炼那日,阿荷确实将那个阵盘拿给我……让我到徵山崖顶布置迷踪阵,而她会将杜师姐引到崖顶……”
“在阿荷拿出那个迷踪阵盘之前,我一直以为她只是想捉弄杜师姐……没想到……所以,那个时候我犹豫了一会儿……但最后,我还是将那个阵盘放到了山崖顶上,也依照原先和阿荷商议好的那样,刻意引导杜师姐走到布置了迷踪阵的崖顶……”
“其实近些日子,我一直都在后怕……如果当日杜师姐真的坠落山崖,恐怕我此生都没法安眠了……我犯了这样不可饶恕的错,无论今日最终以什么样的结果收场,那都是我应得的……”
话说到这里,方素转头看向季荷,劝她不要负隅顽抗,“阿荷,其实很早之前我就想同你说了,只是不知道该如何开口……因为同你姐妹一场,而去伤害无辜之人,实在是令我心中惶恐不安……”
“阿荷,‘知错能改善,莫大焉’……我们确实做错了事情,如今证据确凿,还有什么抵死不认的必要呢……”
听见方素的这一番话,季荷的眼泪又一次簌簌落下了,“素姐姐……我怎么……怎么也没想到……事到如今,竟连你也……连你也……”
“素姐姐,为什么……为什么……你为什么要……要将事情……推给……推到我身上……”
她楚楚可怜地哽咽道:“我一直……一直拿你……当亲姐姐……看待……可你……你为什么……为什么要这般……这般对我……”
“明明……明明是你……是你同我说……你讨厌……讨厌杜若洲……你说……她处处同你作对……你讨厌她……你不想……不想再看见她……”
“你说……让我……让我将阵盘……借给你……你想捉弄她……我根本……根本就不知道……不知道你要对她……下杀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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