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间房子的租金是家里最大的一笔开销,单靠一人维持绝对是维持不住的,如果哥哥不出去找些活计那么他们三人必然露宿街头。
原本她还愁着哥哥从前当惯了富家公子,没有细想到这些,可现在看来是自己多虑了。
父亲唉声叹气,终是忍不住道:“是父亲拖累了你们兄妹,我苟延残喘之躯,半只脚踏进棺材的人——”
宋乐舒哽咽打断:“父亲!这世上人人都懂明哲保身,可儿女不会,就算前面是十八层地狱,我和哥哥也会挡在父亲的前面。”
宋勤泪眼涟涟,宋乐舒开解道:“哥哥一身功夫俊朗,他去当武师必然不过多久就会赚得盆满钵满。有了哥哥的分担,我们的日子很快就会好起来的。”
“我的书斋又在丰乐坊那等地点,况且店铺是别人赠我的,地契都捏在我手里。我只要舒舒服服坐在里面写写话本子,每天乐得自在呢。”
宋乐舒原本是说这些话来劝宋勤的,可后来说着说着,未来美好生活的蓝图竟真的浮现在了眼前。
仿佛眼下困境不再是什么险阻。
可宋乐舒的畅想,方出了年便被打破了。
宋知勉武馆一行很不顺利。
那家武馆多侍奉新朝官宦,要不就是些残存贵族。那些人最是看不起落魄户,且宋家又曾是前朝贵族——
美其名曰叫宋知勉陪练,可陪练却不叫人还手。
宋知勉方去了两天就落了一身的伤,在家哼哼唧唧躺也不是坐也不是。
看得宋勤和宋乐舒心痛。
宋勤便做主叫宋知勉别去了。可宋知勉又觉得自己不能白挨了两天打,就算是十文钱,也要结回来。
宋乐舒便壮着胆子只身去了武馆。
当然是瞒着父兄去的。
武馆所在的地方离宋乐舒的书斋倒是不太远,长街满雪,只有武馆前的一片被洒扫的干干净净,远远看去一片气派,叫人望而生畏。
宋乐舒一阵犹豫。
她倒是萌生出了报官的想法,可京兆府又是纪山那等人物做主。上次好不容易才从他手下逃脱,这次绝对不能再次栽到纪山手里。
武馆这等地方,本就少有女子出现。宋乐舒站在这里踟蹰,在旁人看来极为显眼,武馆的人将她的身影落在眼里,见她衣衫朴素,有意轰她远些。
“那边那个小娘子,干嘛的?”
五大三粗的武师站定,声如洪钟。
宋乐舒仰着脸看着台阶上的武师,犹豫再三终是开口:“武师,我有要事想来见你们管事的······”
“天天都有人说要见我们管事的,你们有要事?我们还有要事!赶紧走赶紧走,一介女子挡在这里像什么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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