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旁的被子拱起来半天季定才发现白澍坐在床上哭,他吓坏了,立马坐起来哄人,一边给人拍背一边问他:“怎么了,怎么了?”
白澍抱着季定从抽泣变成大哭,哭了许久一句话都说不来,等心中的情绪都发泄出来,才断断续续告诉了季定杨美娟的事情。
“她最后一条消息是发给我的,那个时候她一定很绝望,我如果昨晚能晚一点点睡,哪怕一点点她都可能不会死。前两个星期她真的已经很阳光了,感恩节的时候她还做了贺卡给我,就摆在书桌上。季定,我真的好没用,我害死了她。”
“不是的,不是这样的。”季定哄着他,“那是她自己做的选择,她走到今天这一步可以怪他父亲的□□,可以怪她母亲的懦弱,唯独跟你没有关系。作为一个咨询老师你已经尽了自己最大的努力去改变她,要不要再就医是病人的选择。而且你已经跟她父亲谈过,给了她一段有希望的时光,只是她父亲亲手抽走了这段希望。阿澍,她自己如果没有一点想活的欲望,就算你昨晚站在她面前她依然会跳下去。她自杀前铺好了床铺,还放了遗书,你知道的,这不是一时冲动。”
季定看白澍的样子心疼又有些害怕,怕他把什么都揽在自己身上出不来。
“那你呢,季定?”白澍哭了一阵突然问道,“如果我们分手了,你怎么办?”
季定希望自己听错,但他十分确定并没有,白澍果然已经知道了自己的事情,虽然他自以为藏的极好,但这个世界上本来就没有永远的秘密。
“阿澍,如果我们之后分手,我会好好活着。”季定说。
“我不知道你对我的病情了解多少,我没有骗你,身体情况最严重的时候是我刚去美国那段时间,那时候我跟你说我苦,苦的是求而不得,其实不全是。我是恨我自己,为什么在做了那件事情之后要逃走,如果不是我避走美国,我们也许已经在一起了,就算不在一起也可以把那种行为推脱到醉酒上,凭我们的关系我相信你一定会原谅我。可是我逃了,我做了最错误的决定,我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才能有勇气跟你解释跟你和好。我同你讲过我在曼哈顿住的那间公寓,我住15楼,房间里有大大的落地窗。我买了一张懒人沙发放在窗前,大部分时间都在想我自己从上面跳下去的时候是什么样。但是最后也没跳,我舍不得死,我还要回来找你啊。后来我妈过来陪了我一年,在她的监督下我配合医生吃药定期去做咨询,总算恢复正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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