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什么都不知道。”
那只鬼口吐人言时,声音带着显而易见的颤抖。
“你是谁?”它问我。
瞳孔细长的眼睛里,满是惊惧和疑惑。
“你为什么会知道这个名字。”
“和你无关。”
那只鬼忽然疯狂挣扎起来。
“你是谁?!”凄厉的声音。它的眼球开始往头颅里面滚动翻去,那个画面,不知道为什么让人想到了黏糊糊湿漉漉的青蛙。
青蛙被毒蛇咬住了脖子,濒死发出痉挛般的悲号。
“是谁是谁是谁是谁是谁是谁……”
血迹溅到船板上,那只鬼注视着虚空中我看不见的场景,仿佛陷入了某种幻觉般的回忆,身体抽搐的频率仿佛有什么东西要从体内爆开。
千万别是脑浆。
我后退一步。
“不应该不应该不应该吃掉的哈哈哈哈哈哈哈……”像是眼泪或血水的东西,从那只鬼的眼角里渗出来。
随即,他从喉咙里挤出一声高亢而悲惨的哀鸣,在我的眼前碎为了一片血雾。
我收起刀。
再次归于寂静的世界,唯有月光在湖面和芦苇丛间穿行。
我踩着船舷,回到陆地上。
渡船的码头空空荡荡,垂柳在地面上剪出阴影,阴影的旁边站着一个小小的影子,也不知道在那里站了多久。
……咦?居然有人。
我抬起头。
一个不到十岁的孩子,安安静静地待在那里,见到我浑身是血,脸上既没有惊诧也没有恐慌,就像此刻平静的月色一般,眼神不带半分审视。
“晚上好。”
那个孩子礼貌地开口,好像这是再自然不过的开场白。
“你脸上沾到血了。”
小小的一只手,将柔软的帕子递到我面前。
他应该是已经很努力地抬起手了,我微微弯腰,接过了这份好意。
“谢谢。”
我轻咳一声:“你叫什么名字?”
得把走失的孩子送回他父母那里才行。
闻言,戴着花牌耳饰的孩子扬起脸。
我没有见过比那更清澈纯净的眼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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