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舞辻无惨消失的那两年间,在我人生最后的两年里,是他的家族收留了我,没有将我这个孤苦伶仃,既无背景也再无用处的人逐到街头。
这份恩情,我不会忘记。
对面的人微微怔住,目光忽的染上些许复杂。
他露出欲言又止的神色,我摇摇头:“你不用对我使用敬语。”
“说到底,我和那个人并未举行婚礼,所谓的婚约,最终也没有实现。”
我的未婚夫身体过于孱弱,婚礼之事一拖再拖。
直到我死去,我都只是他的未婚妻,仅此而已。
产屋敷那位年轻的家主看我许久,神色逐渐平缓。
“那么,我该如何称呼你呢?”
我不是他的长辈,虽然在年龄上可以做他的曾曾曾……曾祖母,他没有对我使用敬语的必要。
面对这个问题,我认真思考了一会儿。
紫藤?日光?哪一个名字会比较好呢。
对面的人但笑不语。
我的心似乎自己做出了决定。
“你可以叫我阿朝。”
我决定不再逃避——只是一个名字而已。
“谢谢你,阿朝。”和我一样背负着无法解脱的诅咒的人,微微弯起眼角,露出温和似水的笑:“不论你身处何地,不论时间再次几度轮回,如果你想要一个可以落脚的地方,产屋敷一族的大门永远为你敞开。”
……
细碎的阳光从叶隙间倾洒,暖融融地落到人的皮肤上。
风吹动树叶,哗啦啦的轻吟仿佛从远方传来。我踩着松枝,手掌撑住干燥粗糙的树干,正调整着身体重心,树底下传来大呼小叫的声音,似乎是发现了我的身影的侍从。
“缘一先生——不好啦——阿朝小姐爬到树上去了。”
我的存在令宅邸里的仆人非常头疼。他们可能没有见过大病初愈就开始翻墙上树的人,但我只是腿脚落了残疾,再也无法奔跑,除了走起路来有点一瘸一拐以外,身体还是健康得很。
不多时,树下出现了缘一的身影。
他刚刚出完任务回来,腰间还佩着未取下的长刀。他仰起头,看到待在树上的我,表情似乎呆了一呆,看起来一点也不像被人传得神乎其神的天才剑士。
“怎么办,怎么办,主公交代过要好好照顾阿朝小姐,如果出了什么意外……”那个侍从抱着脑袋蹲在地上念叨。
开玩笑,我以前可是平安京的爬树能手,平安京没有哪棵树曾经能免受我的毒手,如果我自称爬树第二,就没有人敢……
我卡住了。
视线循着头顶上方的松枝望去,我发现自己好像,似乎,陷入了僵局。
缘一在树底下站了片刻,忽然开口:“你爬到那边的树枝上试试。”
我回头看他,他表情淡然,眼神平静而从容,旁边的侍从一脸震惊地看他,好像将他从头到脚重新认识了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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