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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需要。

垂下的帐子将朦朦胧胧的光影隔绝在外,我的未婚夫冷漠地移开视线,平静下来后又恢复了往常那副高傲矜持的模样。

——我不需要那种没用的东西。

对于他这个反应,我并不意外。

于是我只是一声不吭地将护身符收了起来。

那个人闭了闭眼。

——我要休息了。

冬季白昼短暂,入夜后能做的事情寥寥无几,连遥远的犬吠都听不见几声,安静得只剩下落雪和寒风的声音。

我吹熄了灯台中的烛火,黑暗笼罩下来,寝殿的角落烧着木炭,小小的一圈光晕经过距离的稀释后投映在墙壁和天井上,暖色的光芒薄如蝉翼,拉出长长的倒影。

——冷吗。

我从被窝里伸出手,轻轻碰了碰那个人苍白的指尖。

我的未婚夫微微侧头,睁开红梅色的眼睛,面无表情地看着我。

我将手盖到他的手背上,他的体温很低,手指冰凉,我捂了好一会儿,才将自己身上的暖意传递过去。

他任我握着他的手。

——需不需要再添一些炭?

——……不用。

——那,我再去加一床被子?

——别动。

于是我不动了。

我以为我的未婚夫不会再开口,但他沉默了一会儿,以漫不经心的语气问我。

——宫里举行的踏歌会,你会不会去?

正月有盛大的朝贺,有参拜天地四方的祈祷祭,有各种各样祈福消灾的仪式和传统,比如在正月初七食用据说能包治百病的七菜粥。

我的未婚夫常年卧病在床,他讨厌一切和他无关的热闹,尤其厌恶每年正月都会举行的踏歌会。染病之前,他曾在那一年的踏歌会上崭露头角,赢得赞誉无数。但如今新的一年对于他来说没有任何值得庆祝的意义,反倒象征着他朝死亡更近了一步。

正月十五是男子的踏歌会,女子的踏歌会则在正月十七那一天举行。

我摇摇头。

——你知道的,我不擅长那些。

我不擅长吟歌,也不擅长舞蹈。像踏歌会那般隆重而风雅的祭典,根本轮不到我出场。

他放松下来,隐约低笑一声。

——说的也是。

我似乎遭到了嘲笑,但我并不觉得难过。

我只觉得遗憾,没有见过他最风光时的模样。

夜色深了下去,角落的火光蜷在炭盆里昏昏欲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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