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福的声音还在絮絮叨叨地说着:“我的曾祖母在我出生前就已经去世了,这个医馆是她和我的曾曾祖母好多年前一起开的,虽然她们并没有血缘关系。哎,我的曾祖母命也是挺苦的,小时候还在花街那种地方待过……”
黑白的照片,身着和服的女性侧脸看向镜头。
“……荻子。”
她温温和和地看着我。
夏末的风穿过小小的中庭,廊檐下的风铃轻轻转了个圈儿。
“咦,你怎么知道我曾祖母的名字?”阿福有些不可思议地凑过来。
窗外的蝉鸣已经微弱到几乎听不见了。
我捧着那张照片,没有回答。
“……阿椿,你在哭吗?”
我没有回答。
庭院中的夏花在三日后落尽,我在小小的医馆里也待了三日。
阿福很想挽留我,但我知道自己一旦留下就再也舍不得离开,于是我谢绝了她的好意,告诉她这几日的收留已经足够,我的伤势好得差不多了,以后有空一定会再次拜访。
离开前的最后一个晚上,阿福做了甜酱油蛤蜊饭配味增汤。晚上睡觉的时候,我们将被团铺在一起,一直聊天聊到很晚,直到眼睛都困得快睁不开了,阿福才率先沉沉睡去。
在她彻底睡着之前,我缓声问她:“阿福,你有喜欢的人吗?”
她皱皱眉头,嘟囔着说:“我忙着振兴医馆呢,哪有空去谈恋爱。”
我很欣慰。
她睡着了,阖着眼帘安安静静的模样,和荻子小时候一模一样。
我从被窝里伸出手,小心翼翼地,生怕了惊扰她的睡梦,轻轻摸了摸她柔软的发梢。
像黑暗中的炭火一般温暖的颜色。
我在黑暗中没有入眠,我也不记得自己有闭上眼睛。黎明的天边浮现出浅淡的蓝雾,世界依然笼罩在寂静的影子里,我悄悄起身,离开医馆前,将半月形的梳子放到了桌上。
来自故人的礼物,赠予故人最合适不过。
我来到空荡荡的街道上,薄薄的月亮沉下地平线,黎明前夕的夜晚在做最后的挽留。我走在空无一人的世界内,心情说不上轻松,但十分平静。
如果没有被人拦下来,我想,我可能会一直走到海边去,去看最早升起的日出。
“朝日子。”鬼舞辻无惨看起来没有我想象中的生气。不过也是,我们都是一声不吭消失了的人。
我的前未婚夫表情冷淡地站在我的必经之路上,西装革履,优雅矜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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