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从书架上抽了一本书,随手翻了几页,那本书讲的好像是基础入门的细胞学,也可能是晦涩难懂的药理学。我前不久还在看的是一本……一本关于血液传染病的书,但我一时想不起来我把那本书放到哪里去了,我总是有丢三落四的习惯。
桌子、茶几、沙发,我将能找的地方都找了一遍。
“你在找什么,朝日子?”
会客室里的谈话估计结束了,我扶着沙发的边缘站起来,漫不经心地应了一声:“你还记得我之前看的书放到哪里去了吗?”
“你是说这本?”
我抬起头:“……啊,就是这本。”
我上前一步,伸出手时,鬼舞辻无惨啪的一声合上书。他握住我的手,苍白冰冷的手指紧紧扣在我被茶水烫红的皮肤。
“你受伤了。”
他微垂眼帘,暗红的眼底恍如汩汩流动着剖开血管的颜色。
我忽视腕骨的疼痛,面色平静地告诉他:“倒茶的时候不小心洒到了。”
“……是吗。”
清冷优雅的声音,缓慢犹如在黑暗中蜿蜒爬行的蝮蛇。
和轻慢的语调不符,脚下的地面骤然抽离,眼前的世界拆开重组只在眨眼间,仿佛整个空间都在瞬间替换,我倒抽一口气,心脏再次落下去时周围的场景已经变成了被深渊吞噬的错置城池。
我没来得及掩饰眼中的错愕。
“你不该对我撒谎,朝日子。”回到无限城中的刹那,鬼舞辻无惨那副完美的伪装破碎脱落,殷红的眼眸从中裂开无数碎痕。
“是什么时候?”
结果还是被他发现了——我已经恢复记忆这件事。
“是从什么时候……?”
腕骨咯吱作响,我无意识地后退一步,本能般地想要挣脱他的手。
背后传来一声闷响,我似乎撞到了桌子的边沿。
“我觉得我并不需要向你解释什么。”我抬头看他,“你也不会从我身上得到任何东西。”
毫无温度的灯火在黑暗中蔓延,照亮了曲折的长廊和倒悬的和室。
我几乎要感谢他将场景换到了无限城里。至少,周围没有人类,如果我的脑袋被拧下来了,喷溅出来的鲜血也不会吓到旁人。
“这段时间的过家家该结束了。”我看着他,目光不偏离左右,慢慢念出那个名字:
“无惨。”
十岁那年,我得知我有了一个未婚夫,他的名字叫做鬼舞辻无惨。
我特地偷偷翻墙去看他,心里想着,怎么会有人叫无惨呢?
这名字听起来可真惨。
过家家这个形容似乎刺激到了他的哪条神经,苍白的面容爬上青筋,他的脸色变得十分可怕。
“……闭嘴。”他的声音压着冰冷而磅礴的愤怒,拼命藏起我看不懂的情绪,“现在是我在问你。”
“如果我不闭嘴,你要怎么做?撕下我的脑袋吗?”我歪了歪头,侧着脑袋看他。
他是什么时候剪掉了卷曲的长发呢,大概是明治维新前后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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