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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是他没在玄关的地垫上擦干净鞋底呢?那就严重了,起码三个抱枕就能从客厅那儿飞过来。他是宁肯被砸也不肯还手的:开玩笑,不小心砸到吊灯那事情就更大条了。这就完了吗?早着呢——她一句“你又忘了带葱回家!”就在那头候着呢。

但这说来也是奇怪,被这么说上一句,好像在外头不管放倒了几个不老实的恶棍,那团总是搅得他脾胃里都在灼烧的火焰往往就这么灭了,被放在火苗上炙烤的心也得以回到它该在的地方去。

——看吧,真要正儿八经说出来的话,总有点奇奇怪怪的矫情感觉。

所以他总是换个说法:这感觉对了。

踏进这扇门,一切的一切,就对了。

于是他有了闲心,把你的问题又咀嚼了一遍,为什么会不高兴?

埃斯梅总是说不高兴就像是沙漏里的一颗小石子。给它足够的时间,它就能从沙子里冒出头,被轻轻松松地夹走。

杰森挺喜欢这个比喻,不过他不太认可后面那句——有些事可以等,有些就不行。

要是换作是他,不把她的沙漏拍上一拍那怎么行?要能拍出来弄走那是最好,要是藏得深了,那就拍得再努力些,毕竟,哪有磨不成沙子的石头?

路都是人走出来的呢。

☆、第 34 章

(五十)

摇别人沙漏的杰森在等了半小时后终于忍不住把女朋友从房间里拖了出来。

“你把我塞进车里的样子就像是我们要去拍末路狂花。”埃斯梅手里抱着两只毛绒玩偶,她把其中一只塞到杰森下巴底下,用玩偶的爪子轻挠他的脸:“这位暴躁的先生,你也想炸个油罐车吗?”

杰森给她扣上安全带:“感谢您的关心,小姐。但是这些都不会发生的。”

“首先我们是去海边玩而不是搬家,所以十分感谢您还给衣柜里留了点衣物的慷慨举动。” 他从置物格里取出墨镜。

“其次,我们是走洲际公路的良民。”

“最后,就算我真炸了,”他点了火,“也没有警察能追上我。”

——这发言过于狷狂张扬,埃斯梅不由得拖了一声长长的嘘声,接着就不再理会这个还差一个月才满21岁的小年轻。她在车开出哥谭边缘的时候打开了天窗,像只好奇的土拨鼠一样从窗口里一点点探出头去。

其实她对于消极情绪还有另一种说法。那些像抑郁和焦虑这样被端端正正摆在研究里的名词就好像一个玻璃盒子,把这些摸不着的情绪摆在里头,从此让人们有了个便利的指代。但是它们是怎么来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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