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焱搁下笔,方才察觉李烈在他身后。李烈笑嘻嘻地问,你这是写的什么?
周焱拿起宣纸,弹了弹墨,自然地吟诵出来:
寻芳不觉醉流霞,
倚树沉眠日已斜。
客散酒醒深夜后,
更持红烛赏残花。
见李烈一脸懵逼的样,周焱道,李商隐的诗,我们高中不是还学过他的《锦瑟》吗?
李烈哦哦哦几声,周焱瞧见这货神情就知道他早忘到爪哇国了。
刚才见周焱写得那么认真,李烈不禁手痒,坐在椅子上,笑嘻嘻道,来,教哥也写写。
周焱拿起李商隐的线装诗词集,忖眉思索了一会儿,说,那就写《锦瑟》吧。
周焱一只手撑在李烈左边,另一只手握着李烈的手,教他拿小毛笔,三指相抵,大拇指向上,小拇指撑在节点上,可以想象平时写字龙飞凤舞的李总是如何像三岁小孩握笔不稳的,幸而周焱十分有耐心,教他蘸墨,舔墨,氲墨,小毛笔被香墨充分浸染之后十分饱满。
周焱耐心地握着李烈拿毛笔的右手,轻声温柔道,哥,手别抖,不要担心写不好,越是担心越会抖,别怕,哥,小焱会教你的。
锦瑟无端五十弦,一弦一柱思华年。
庄生晓梦迷蝴蝶,望帝春心托杜鹃。
这四句写得字体不齐,但也勉强看得过去。
周焱握着李烈的手又添了一次墨,这次周焱让李烈自己写。李烈平生很少露出认真的样儿,这会儿他屏气凝神,气沉丹田,双眉紧皱,手上仿佛持有千钧之器,下笔格外有力:
沧海月明珠有泪,蓝田日暖玉生烟。
此情可待成追忆?只是当时已惘然。
写完了,周焱小心地搁好毛笔,看那后四句,果真不错,不愧是用了心的,周焱拿起宣纸,小心地吹干墨,夸道,哥,写得真好!
李烈得意地斜靠在椅子上,抖腿地嘚瑟道,那可不是,什么事能难倒你哥。
周焱见惯了李烈的嘚瑟,他笑着亲了李烈脸颊一下,李烈老脸一红,没想到还有这种福利,激动道,快,让我再写一张。
周焱摇头,写毛笔字很费神,尤其是小毛笔字,对肩颈有重压,你过过瘾就好了。
李烈起来让周焱坐下去,给他捏颈肩,捏得很有力道,很舒服。他脸挨着周焱,问,你们文人该是能自己作诗吧?你作一首给哥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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