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昭大年初一晚上已基本退烧,重感冒却烦人地黏着她不放手,她每天被江霆逼着吃一堆药和汤,头重脚轻地瘫在床上哼哼唧唧,直到正月十一那天早晨,状态才稍稍好转,可这时离新学期开学只剩少得可怜的两天。
早晨醒来,班级群公告里发出新学期需交的寒假作业清单,各个课代表在交流群轮流轰炸,穆昭迷迷糊糊地翻了翻信息页面,被群里密密麻麻的聊天记录搞得头皮发麻,她暗自腹诽地翻个身,趴在枕头上揉了揉隐隐作痛的眉心。
病了好长一阵,人还是晕晕的,但放寒假前老厉那句“没完成寒假作业的别来见老子,围操场跑二十圈再滚回去补完”的厉式警告如雷贯耳、如影随形,阴魂不散直逼脑中枢,她想忘也不敢忘,而厚厚几大本花花绿绿的各省高考真题、花样百出的模拟习题卷如今正安静如鸡地躺书桌上,宛如新生。
“凶兆凶兆,要死要死,老厉就会折腾人!”穆昭顿时瑟瑟发抖,只觉暗无天日,她无可奈何地爬起来,长吁一口气,赤脚跳下床,拉开窗帘,于晨光中惆怅地伸了伸懒腰,转身跑出去敲对面的门。
浅灰色的卧室门从里拉开,江霆刚晨浴完,一身冬款浴袍,露出精壮的胸膛,透明的水滴从发梢滴下,无声滑落浴袍中再无迹可寻。
他正在慢条斯理地擦拭头发,挺拔身形俊逸容貌,站在那儿便光芒万丈,穿什么都风度翩翩。
江霆品貌非凡早已不是秘密,到哪儿都是个聚焦女性目光的男妖精,穆昭深知他魅力,与他朝夕相处叁年,才生出微不足道的免疫力。
江霆言简意赅:“干吗?”
穆昭感冒初愈,气色还算不错,眼睛亮亮得像星星,她笑眯眯地跟江霆打招呼:“嗨,哥哥,早上好,晨跑完呢?”
那声一年半载才叫几次的“哥哥”听着情真意切,却是醉翁之意不在酒,江霆神色莫辩。ⓗāīτāиɡsⓗüωü.Ⅵρ(haitangshuwu.vip)
他扫了眼她身上的薄款睡衣,少女清香幽幽地扑入鼻端,他别开眼去,余光瞥见地板上踩着的十个莹白小巧的脚趾头,江霆清风明月似的俊脸瞬间板起来,语气极不认可:“穆昭你作死呢?回去,把鞋穿上!”
“可是我不冷。”穆昭低头瞅瞅,没觉得不妥,可鼻子忽然发痒,她猝不及防地偏头捂嘴,打了个大大的喷嚏。
“再感冒让老子服侍,老子不抽不死你!”江霆紧皱的眉头可以挤死一只蚊子,他沉声呵斥:“回去穿鞋,听到没?”
“噢!”她不情不愿地回屋踩双粉色绵拖鞋,蹬蹬噔地再跑回他跟前来,有所企图地对他眨巴眨巴眼。
“有屁快放。”江霆墨黑的双眸直直盯着她,她心里那些鬼主意瞬间无所遁形。
“嘿嘿,那个”穆昭双手合十在跟前搓了搓再对手指,尴尬地咳了一声,心虚地问他:“江霆,你寒假作业写完了吗?”
她的意图已昭然若揭,江霆并不挑明,淡淡地“嗯”了声。
穆昭瞬间快活起来,笑吟吟地伸出双手,摊在他面前,“借我抄抄。”
江霆拨开她的手,看不出情绪,“凭什么?”
“凭你是大我九个月的贴心哥哥,是我们班救苦救难出类拔萃的班长,凭你宇宙无敌英俊心地好成不成嘛?”穆昭露出一个可怜兮兮的小表情,粉粉的嘴唇无邪地嘟着,杏面桃腮,眸中一汪碧水漓漓仿佛若有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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