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他确实需要一个人来打醒他。
但是他声音仍旧是平静的,无比淡定的说出那样一个事实来。“对于我来说,她的命比一切都重要。别说是只是被睡一晚,如果让我从此都卑贱的跟了池洋,换她一辈子平安快乐,又有什么不可以呢。”
他和方凌洲的看法没有对与错,只是角度不同罢了,甚至他说的如此轻松,但如果池洋真的提出那样的要求,他并非就会那么果断。
但对于他这样过尽千帆的人,无论再怎么考量,最终都会选择牺牲掉自己吧。
民间的话本也并非没有这样的故事,为了另一个人的幸福委曲求全,这样通俗的戏码,放在他身上也同样适用,他已经不是当初那个跪着都要挺直脊背的人,棱角被磨平后,只会变得更加客观冷静,沉寂的分析出那个“最优解”。
说白了,他和方凌洲解决问题出现差异性的根源,只在于年纪罢了。
方凌洲暴躁的吐了个脏字。
“操。你别做出那副阅历有多么深厚的样子来。你要是真上赶着被她睡,那你就滚回去!”
顾亦尘没再说话,但心底再怎么样也清楚得很——他不会回去的。
明知是地狱还勇往无前的,要么是了无牵挂,要么是大义牺牲,如今既然方凌洲为他争了这第三条路,自然,要走上一走。
就算是刀山火海也无所谓了,又有什么东西会比地狱更令人绝望呢。
约莫一盏茶的工夫,两个人终于都冷静了下来,此时已是深夜,雪已经停了,四周寂静无声,只有屋内还亮着,燃着的火炉时不时发出噼啪的声响。
许久后,顾亦尘才稍稍回过了神,重新捡起自己思考的能力,抿着热茶轻声问道,“你怎么回来了?”
方凌洲冷哼一声,“准备去会合的时候,我收到消息说母亲被软禁起来,想了想,左右我跟着那个姓陆的也只会拖他后腿,不如回来帮衬你一些,我不跟着他,他赶路还能赶得快一点,谁知道风尘仆仆的赶回来,收到的第一个消息就是你被押进了池洋的寝殿。”
“那……池洋说已经抓到了人,这事是真是假?”
“不清楚。算算日子那姓陆的也该赶到了,一起被抓到也不是没有可能。这种事,你们暗渊阁的信息不应该比我多吗?”
“最新的消息也只是他们一伙人应该在往京城赶的路上,其余的一概不知。”
探消息的人就算再厉害,也做不到时时刻刻都跟着,而消息传到京城有需要时间,还不乏中途被池洋的人截胡的可能性,他们离得太远,就算想帮忙也帮不太上。
也许是因为池洋那番话,顾亦尘总是觉着有些不安,他隐约觉着可能遇到了什么困难,那种不可名状的恐慌感占据着整颗心脏,让他能清楚的听见自己的心跳声。
“如今也没别的法子,”方凌洲叹了一声道,“等吧。除了继续等,也做不了别的什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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